重生之美人误我_耿遥【完结+番外】(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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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意乱

  因为这场刺杀, 原本的宫宴也彻底搅乱, 难以进行。

  宴席上的场景过于混乱,傅行勋也得了圣人的应允,先行离开, 去接回阮幼梨。

  他不在的时候, 阮幼梨也确实听话,没有离开半步。

  直到傅行勋停在假山的洞口, 颀长的身影覆下一片阴翳, 将她眼前的光亮挡去, 蜷缩成一团的人才终于怯怯抬首, 望进他的眼。

  宫灯很远, 映不亮她的眼前, 可此刻阮幼梨掀眸, 却像是在他的眼中瞥见了浩渺星河,璀璨耀目, 瞬间就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

  现在,傅行勋毫发无损地站在她的身前。

  他也很听话。

  阮幼梨笑得耸了肩。

  她本就是蜷缩成一团,此刻耸了肩, 更是圆滚滚了。

  傅行勋见着,也禁不住笑了:“还不起来?”

  地上那么凉,再这样坐着,就该着凉了。

  许是因为被惊吓的缘故, 此时的她分外乖巧。

  点点头后, 便撑手地面, 准备站起身来。

  然而她的动作却是蓦然一滞,最后又坐回了地面。

  “我……腿麻了。”双|腿僵麻,简单的一个动作都能带起阵阵轻微刺痛。

  阮幼梨抬眼看他,拧了眉,分外委屈。

  傅行勋料想也是,沉默地半蹲在她的身前。

  他将手放在她的腰肢,而后就着手中的力,带着她一道起身。

  但是他的力道没有控制得好,阮幼梨也着实站不住,起身的同时,她也不受控制地向他的怀中栽去,埋进了他的胸膛。

  刹那间,男子的清冽气息好似一张网,密密麻麻地将她包裹了起来。

  融入她的呼吸,搅乱了她所有思绪。

  心跳好似漏了半拍,阮幼梨感受着他衣襟上的微凉,只觉得脑子里面像是炖了一锅浆糊。

  她扒拉着他的衣襟,一顿一顿地抬首,对上他的眼。

  傅行勋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所以她扬首时,他的下颔轻轻地擦过了她的发顶,相触划过,激起她的阵阵颤栗。

  终于,她望进了他的眼。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这一回,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终于被她捕捉到。

  怀中的女子香香软软,而独属于她的木樨淡香,也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呼吸。

  傅行勋浑身僵直,轻微地滚动了喉结。

  这样……不行啊。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意志就像是不堪一击的薄板,完全不由他控制。

  他……舍不得松开。

  于是,两人就这般四目相对,任由呼吸交缠。

  有些微的灯光自远处黯淡而来,将他们的面容也映得明明昧昧。

  而那些人声嘈杂,也像是隔世般,遥不可及,干扰不了他们分毫。

  两个人都静静地沉默,阮幼梨感受着扑面而来他的气息,近距离看着他的容颜,恍然间就回想起了远观他的过往。

  那个时候,傅行勋于她而言,就像是谪仙般,穷尽一生,都不能让她靠近半分。

  如同万千少女般,她放下女儿家的矜持,满心欢喜地往他的身上掷花,以表爱慕,痴痴地等待他的一个回眸。

  可是高骑于马背上的男子,却为此不耐蹙眉,反倒是紧了手中缰绳,策马远去,仅仅留了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天都黯了。

  但少女总天真,哪怕被他拒于千里之外,她也仍然憧憬着靠近他的那一天。

  而此刻,他就在她触手可及的跟前。

  鬼使神差地,她忘了克制自己,去做了那一件,在脑中百转千回,想了许多次的事。

  她将手绕到他的脖颈后,而后徐徐踮起脚尖,逐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慢慢地,迥然不同的两种气息被调和成了一种,相互交融,难舍难分。

  终于,她扬起了脑袋,将她的温软,贴上了独属于男子的唇瓣微凉。

  时间就像是静止凝固,消弭了远方的喧嚣,也锁住了傅行勋的所有呼吸,停了他的心跳。

  像是一瞬,又像是万年,时间继续了。

  远方仍旧寂静,可他的擂鼓心跳,却震耳发聩。

  傅行勋看着眼前人,眼睫没有一丝颤动。

  愣怔的模样,像是泼了阮幼梨一头的冷水,让她脑中的浆糊彻底化开,清明过来。

  等等!她得回想一下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啊!

  唇上仍有那柔软的微凉触感残余,眼前的人也是出窍失神的模样。

  她连否认辩解,都不成。

  人证,物证,俱在。

  阮幼梨万分惊恐,眼睛睁得像铜铃大,丝毫不掩那份错愕、惊惧、惶然。

  她忙是挣脱傅行勋的怀抱,往后倒退了半步。

  可她急着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忘了考虑自己的状况。

  她的腿还麻着的。

  所以,步子一动,没了依靠,她就是两腿一打颤,直直地往后栽去,实打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倒地的沉闷声响也没能拉回傅行勋的半分神思。

  他颤了颤眼睫,面上仍旧冷静自持,平常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阮幼梨捂着受疼的后脑勺,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见着他这般模样,有片刻的愣怔。

  他这是……被吓傻了?

  但傅行勋接下来的行动,又让她将猜测否定。

  他竟是低下身,伸手将她给拉了起来。

  除却手心发烫、浑身僵硬外,他还真没什么异常。

  阮幼梨在他的搀扶下起身,留了满心不解。

  她与他对了对视线,也没有察觉到什么端倪。

  这样淡定,这样正常……

  难道方才的镜像……是她臆想出来的?

  阮幼梨有些不敢置信。

  但傅行勋淡漠折身,什么话也没留给她。

  阮幼梨看着他的背影,忙提了裙摆,跟上他的步子,回了宴上。

  再次回到那个地方,阮幼梨面对着眼前情形,竟有些不敢置信。

  尸殍遍地,方才的歌舞升平,也换成了刺目殷红缀饰。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阮幼梨滞了滞呼吸,心底翻腾起阵阵恶心。

  然而傅行勋行在她的前边,却并未因她有片刻的停留。

  她在这宫中无亲无故,只得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踏过一地的鲜血、横放的尸体,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或是……下意识地想跟着他、依靠他。

  好几次,阮幼梨都险些被脚下的尸体绊倒,栽倒在地。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搞出很大的动静,想将前边的傅行勋惊扰,分来他的注意力。

  但傅行勋就像是聋了一般,脚下的步子都不带停顿的。

  阮幼梨看着他气定神闲的背影,只觉胸闷。

  这人……怎么这样啊。

  虽然,的确是她不对,但也不至于,对她这样置之不顾罢。

  阮幼梨跺了跺脚,气急之下,竟是停了脚步,再不愿向他靠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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