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打盹的时候?
她没打盹啊,她就怕看漏了,一直瞪着大眼睛。
慕容慬佯装没看到袁东珠吃惊的表情,就她那动静,近来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听觉更为灵敏,他昨夜出来时,就发现花厅大门背后有人,不会是陈蘅,也不会是莫春娘与两个大丫头,只能是袁东珠。
前儿夜城,袁东珠就在盯着他。
“袁……袁大兄……”袁东珠恭谨地福身。
慕容慬轻哼一声。
袁东珠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盯着他,“袁大兄,清河那老妖\妇死了,听说是死在男人肚皮上的,太痛快了,她死了?”
清河死了,再没有人拿着朱雀是男子的事要胁陈蘅了。
“知道了!”
他语调很平淡。
袁东珠道:“袁大兄,你不奇怪吗?”
“人,皆有一死,不是老死,便是病死,再不就是意外而死,她这种死法,倒也合她的性情身份。”
袁东珠愣了一下,难道就她一个人觉得好奇,人家说得跟家常便饭一样。
高人果真是高人,就是与俗人不一样。
她对袁大兄越来越景仰、崇拜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清河薨1
她对袁大兄越来越景仰、崇拜了。
袁东珠提着裙子,风一般地往阁楼上跑,人未至,声儿先到,“阿蘅,阿蘅,出大事了,清河死了!清河死了!她死在男人肚皮上了,一夜召了十一个男人侍候……
我阿耶居然相信她次子是他的种,她分明就是哄骗我阿耶实在,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她兴奋的大嗓门,嚷得连珠蕊阁外院都能清楚地听到。
陈蘅刚起身,睡眼惺忪,被她一嚷,惊道:“清河死了?”
莫春娘忙连呸了几声,“我的郡主,大清早的,什么死呀活的,太不吉利了。那是公主,得说薨。”
袁东珠蹦到陈蘅榻前,“我今儿真高兴,现下整个都城都传遍了。陛下若知道,恐怕又要气恼一场,实在太丢皇家的面子。”
莫太后最瞧不起的便是清河,觉得她丢了女人的脸面。
莫太后自小受的是世家贵族的传统教养,她虽不反对寡\妇再嫁,可也瞧不起清河这样的行为,多大的年纪了?清河比莫太后不过年幼三四岁模样,可清河居然能找比她两个儿子都还年轻的面首。
现在好了,把命玩丢了。
陈蘅吐了口气,“清河死了,她又没有留下嫡亲的儿女,公主府定是要由朝廷收回去了。”
北疆连年打仗,国库空虚,晋德帝肯定会火速下旨收回,免得公主府被清河的相好给搬空了。
陈蘅的话还真没说错,五更时分,宫里就得了消息,晋德帝当机立断,派内侍、宫人前往清河公主府,整个府邸被御林军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晋德帝道:“清河膝下无出,当由皇家出面打理后事。”
清河嫁了两任驸马,都未生出有名分的儿女,后头虽生了三个,挂的是她义子、义女的名分,而义子、义女没有资格分得家业。
除了几个机警的逃出公主府,大部分的面首、富贾、护卫都被困在里头。
富贾们要行商,少不得要在都城寻一个大靠山,而清河就是他们的靠山,清河与当朝权臣、重臣有来往,她借着这些人的势力,在许多商家里头入干股,每年能分一份利银,李家二万两,张家三万两,积少成多,倒是足够她挥霍。
又一日后,晋德帝指派了祠部官员打理清河大长公主的后事,陵墓选在城西某处的山林里,因死得突然,陵园建得很快。晋德帝拨了五千两银子,官员们想着,陛下素来不喜清河,赶紧把差办完,好回朝复命。
因此,据说请了三百个工匠,只用了五天就将清河大长公主下葬了。
清河大长主后事毕,朝廷收回公主府,原来的护卫、宫娥、内侍等各奔前程,宫娥、内侍重返晋宫,等待上头重新派差事。
护卫们则尽数充入边城守卫北疆。
十一月初四辰时,陈蘅正在补觉,就听外院的小丫头来禀:“袁三娘子,袁四娘子、袁六娘子来了!”
袁东珠正吃着果子,学着陈蘅的样,故作优雅,两眼一瞪,“不会是来叫我回家的吧?唉呀,我不是与阿耶和祖母说了,待朱雀的美\颜膏制成了,我自然就回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清河薨2
待朱雀的美\颜膏制成了,我自然就回去。”
青豆立在袁东珠身后,袁东珠在荣国府住得乐不思蜀。
她委实闹不明白,三娘子打的什么心思。
说她与陈蘅好,可陈蘅做的事,袁东珠没一件能学。
陈蘅说教她书法,袁东珠能将漂亮的字涂成鬼画符。
仆妇、侍女看了,着实不敢夸好。
就袁东珠的字,连陈蘅身边的杜鹃都比她好。
陈蘅又说要教她弹琴,那简直就是魔音,听得人能发狂。
莫春娘好几次都想说:袁三娘子,你别弹了,奴婢给你一两银子,你放过奴婢的耳朵。
杜鹃像个没事人,袁东珠还夸杜鹃会欣赏,之后就被人发现杜鹃耳里塞了东西。
陈蘅还说,要教袁东珠下棋,可她呢,每落一子不是问陈蘅,就是问杜鹃,连青豆都瞧得不好意思。
好吧,自家三女郎就不是做名门淑女的料,永乐郡主也没再提教她的话。
住在荣国府,哪有大司马府好?
可袁东珠就是赖在这里不愿回家。
婢女怯怯地问道:“袁三女郎要不要……见见她们?”
袁东珠坐端身子,低声道:“有请!”
这嗓门细得、娇柔得青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袁秀珠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进入内院。
袁东珠文绉绉地道:“四妹、六妹,你们驾临贵地,不知有甚要事?”
话落,惊得袁秀珠与袁丽珠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应对?
这是她们的三姐,那个大嗓门,比男儿家还豪爽的三姐姐?
声音真是她的,又尖又细,好听是好听,可她们听到耳里只有道不出的古怪。
袁东珠不管她们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心下暗暗得意,原来不仅是男子喜欢这种尖着嗓子说话的人,连女子也一样。“二位妹妹,昔日我离家之时,曾说过,待朱雀做好美\颜膏,我自归家……”
姐妹俩互望一眼。
袁丽珠忍俊不住,又不敢笑,低下头,双肩微颤,心下笑了个半死。
袁秀珠苦笑了两声,袁家就是武将之家,学不来文臣娇女的这一套,三姐姐学成这样,不伦不类,快要笑死个人了,“三姐姐,家里出大事了!”
袁丽珠道:“父亲说要把袁天宝接回家,还说他才是袁三郎……”
袁东珠弹跳起来,扯着嗓门大喊:“阿耶是不是糊涂了?他怎么能干这种事?”
不能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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