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儿,夏清时开口,嗓音涩涩:“阿爹确实如此说过。”
“从此刻起,你便叫良月。”段南唐偏头望向窗外,“是我新招进馆中的贴身丫鬟。”
夏清时皱眉:“能瞒得过去吗?”
段南唐回过头来看着她,眸光中有刹那的寒芒闪过:“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夏清时心中一紧。
三月前她从蛊室出来后,加入侍卫队,只是让人称呼自己为小夏,从未暴露过身份,整个如意馆中,唯一知道自己名叫夏清时,是一个女子的,唯有稚儿了吧。
稚儿……
夏清时摇头,肯定的说:“没有。”
用过午膳,夏清时按段南唐的吩咐前往箬阑阁等待衙门里来的仵作,一起查验尸体。
等没多时,便见段南唐身边的禾公公领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匆匆走来。
待走得近了看清夏清时的面容,禾公公愣了愣:“还以为是摘星姑娘。”
夏清时莞尔一笑:“奴婢名叫良月,昨日里刚刚入府。承蒙殿下赏识,令我前来彻查这个案子,还请禾公公多多指教。”
禾公公连忙躬了躬身:“不敢不敢。良月姑娘,这二位是殿下特意从衙门里请来的人,仵作张伯,稳婆张婶。”
张伯、张婶两人,一个瘦得像只猴,苦哈哈的模样,一个胖得如同弥勒,连眼睛也笑眯眯的,倒也有趣得很。
夏清时忙行了个礼,不再多停留,由禾公公带着打开了先前封上了的箬阑阁。
箬阑阁内,那张雕花大床上,烟绮罗仍旧光着身子与那具木偶纠缠在一起。
由于尸体的硬化,烟绮罗呈现出一种僵着怪异的姿势,面容扭曲,先前紧闭的双目,竟微微有些睁开,露出一溜翻白的眼珠,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而在她和木偶的颈项之间,竟还死死的拴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
张伯俯身查看女尸颈间后,从随身带着的小木箱里,取出一把剪刀来,剪断了麻绳,小心的将交叠在烟绮罗身上的木偶移开,由张婶上前去查验女尸下身。
对于这种浑身赤裸,又以遭到木偶蹂躏的姿势死去,尸体死前的清白是否毁去,对于破案来说至关重要。
夏清时跟着张伯查看女尸表面的痕迹。
最为醒目的伤痕便是女尸颈项间,麻绳栓系处,被勒出了一圈紫黑色肿胀发脓的伤痕,有些皮肉甚至溃烂外翻。
“不过,这伤痕并不是由系在她颈子上的这一根麻绳勒出的。”夏清时说到。
张伯点头:“不错,小姑娘好眼力。尸体颈子上的勒痕明显更粗一些,况且能勒成如此模样,凶手定是下了死力,麻绳上不可能不留下皮肤肉糜的痕迹,然而尸体颈间的麻绳上并没有这些。”
禾公公问道:“如此说来,这烟绮罗是被勒死的?”
此时刚过正午,天气还有些许炎热,夏清时闻声转过头去,见禾公公满头的大汗,也是辛苦。
夏清时摇了摇头;“此刻还不能确定,也许是被人喂了毒,临死前又被凶手用麻绳勒住,扰人耳目。”
张伯停下手中的活,扬起头看了眼夏清时,赞道:“良月姑娘说得没错。”
说完,又转头问下首的妻子:“你那儿怎么样?”
张婶本就比较胖,此刻也是一脑门子汗:“没破。”
夏清时知道,没破的意思,便是这烟绮罗死前并未遭到蹂躏,还是清白之身,那这凶手费了如此力气,搬来一具男人样的木偶,又摆成这幅模样,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正文 第5章:庭院深深(5)
张伯查验女尸口鼻中有无毒质还需要些时辰,看着天色尚早,夏清时走出箬阑阁,在汁香院里四处闲逛。
冯姨站在一树榴实下,细长的眉毛飞扬,正板着一张脸训斥着两个姑娘,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晃动,看不太清脸貌,只认得那姑娘穿着三殿下贴身侍女的衣裙,理所当然得觉得那是摘星,立马便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
“摘星姑娘怎么有空来我们汁香院,莫不是跟那烟绮罗有关?”
话音刚落,便看清了眼前那张陌生的脸,不过说来陌生,却又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冯姨皱起眉头,脑海里转来转去,想要想起这张脸的来历,还没想出点线索来,便听那人开口了。
“冯姨认错了,奴婢良月,是新进如意馆的丫鬟。”夏清时脆凌凌的声音传来,“不过,我来这汁香院确实与烟绮罗有关,听闻冯姨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人?”
冯姨一惊,点了点头,又赶紧解释道:“我和禾公公一同打开的房门,只在门前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吓得不行了。”
说到此处,冯姨的脸色一时间苍白,一时间又蒙上些微潮红。
许是想到了烟绮罗赤身裸体与一人偶的暧昧姿势,不由得羞赧起来。
夏清时将冯姨上下打量了番,近日刚刚入秋,秋老虎也正肆掠,除却早晚凉爽,正午时分天气仍旧炎热。
冯姨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风韵犹存,一双凤眼,眼角眉梢略往上扬,带着一股子风流妩媚的味道,虽不算年轻,肌肤仍是保养得极好,犹若凝脂。
52书库推荐浏览: 爆爆豌儿 爽文 复仇 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