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此不由一笑:“哀家没想到你竟如此会说,那么昨儿挨打为何不与哀家争辩?”
“华容只想说昨日只是一个误会,华容有幸得陛下赏识罢了,但后宫各位娘娘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华容离座又一拜,道:“昨夜陛下对华容说,他身居高位掌管着天下大事,其实内心偶尔会孤寂,很想找个人陪他说说话,华容想,陛下也只是把华容当成一个偶尔可以说上几句话的奴才罢了。”
“你倒是很清醒。”太后叹口气,想来也是知道皇帝的不易,蛋挞话锋很快一转:“你说皇帝是身居高位,被天下大事烦忧?你错了,他是被朝堂上的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弄得烦心,像是那个裴衡,哀家就实在看不下去。”
一听裴衡的名字华容便心里一跳,他还不知道竟然连太后也已经对裴衡有了如此深得恨意。
太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也赶紧停下了,道:“自从哀家开始卧榻,来这儿请安的人是越发少了,容公子,哀家不知道你哪天突然也不来了,因此哀家也就不怕你多心,现在就把话跟你说了,只要你时时刻刻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好待在你的揽月殿,你不会出什么事。”
华容再拜告退,一路上好好思考着太后的话,不想一旁的宫人忙着提醒:“容公子,皇后娘娘她们在前面,可要拜见?”
华容来不及说不必,却已经被皇后一行给看见了。他忙让人停下,自己下了步辇,走上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本宫不说了你不必来了吗?”皇后不悦地侧头去看华容,好半天才道了一声“免礼”,让华容起身。
汐贵人抢先道:“娘娘可看清楚了,人家容公子是才从太后那边过来呢!”
“你去找太后了?”皇后诧异,毕竟昨天那个巴掌让不少人吓了一跳。
“可不是,娘娘你明明吩咐有些人不必来请安,但是呢,却偏偏跑去太后那里装巧卖乖,指不定又说了什么胡话呢!”
“这位娘娘是汐贵人吧?”听她指桑骂槐如此明显,华容终于懒得再装下去,他道:“皇后娘娘只让华容不必去她那里叨扰,可没说让我也不用去给太后请安。汐贵人这一番话,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以为皇后娘娘连太后的意思也代替了,是个怎样强硬的人呢。”
“你……”汐贵人气得指着华容,正打算发作,华容话锋又一转:“太后最看重后辈的孝顺,她告诉我她卧病后就越发少见各位娘娘,想念得很,尤其是,汐贵人你。”
华容笑着去看汐贵人,见她已经忍不住将巴掌扬起来,下一刻却被旁人握住了手腕,汐贵人侧头去看,却是皇后。
“多谢容公子提醒,”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汐贵人一眼,随后回头跟众人道:“说起来也是许久没带各位姐妹去见太后了,今日得空,咱们便一起去吧。”
众人便答是,华容一拜恭送,自己先离开了。
汐贵人冲着华容的背影狠狠地瞪一眼,一回头却对上珍妃高深莫测的笑容。
华容回到揽月殿,才觉得肩上一松,慢腾腾地踏进了寝殿。
玲珑心急地在里面转圈圈,看见华容回来终于松了口气,道:“我让他们出去找公子,去了半天也没个回消息的,急死我了。”
“我没事,你不必太紧张。”华容让玲珑坐下:“我都回来了,你还转来转去,快停下来我头晕。”
玲珑这才停了脚步,然后她到一旁捧过来一个锦盒,笑道:“天气转凉了,这是陛下方才让梁公公送来的,可见陛下真的把公子放在心上的。”
锦盒里是一块顶好的布料,配着一块油光水滑的墨狐皮,倒是很适合过冬。华容想了想:“是各宫都有,还是只有揽月殿独一份?”
“梁公公说了,这是荒蒙那边进奉给陛下的,陛下看了说是这个颜色很衬公子肤色,就让梁公公即刻送来了。”玲珑笑笑,得意地把嘴唇也翘得高高的。
“我知道了,”华容摸了摸狐皮,道:“你去司制库找个得力的绣娘来,让她按着陛下的身材制一件冬衣吧。”
玲珑疑惑,片刻又明白了华容的意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因此她也点点头:“玲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
玲珑走后,华容便打算小憩一会儿,这几日他和裴相没有联系,梓安也几日不曾见了,因此除了和那几个后宫的女人相互戒备一下,是真的没有其他要事。
突然有一枚石子破空而来,华容一眼见了,忙起身捡起石子,悄悄从窗户翻身出去。
绕过几座荒凉的旧殿,华容终于看到了裴衡的身影。
“裴相冒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华容慢慢走近,想了想还是停在裴衡身后十步距离。
“候大人死了。”裴衡道,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不过陛下也因此起了疑心,这阵子我可能更少时间来找你,你自己在后宫注意保护自己。”
“哦,我知道了。”华容点点头,然后又道:“对了,我今日去见太后,听她语气,对你颇为不满。”
裴衡不屑笑笑:“太后有两个儿子,当时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三皇子,她一直以来便偏爱太子,以为太子最后一定能坐上龙椅,谁知结果是三皇子登基,她自然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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