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紧了紧身上的锦毛披风,白色的披风上绣着一朵牡丹花,谢南弦便想起大婚当晚,那朵被皇后一直捏在手里的牡丹,“花好月圆”,谢南弦突然想让皇后等一等,但还没出口,那朵牡丹已经走过转角,消失在视野。
谢南弦站了许久,直到身后的宫人忍不住询问谢南弦接下来要去哪里?他沉默一会儿,自己往寝殿去了。
入夜,梁公公冲着各位大臣说了抱歉,讲是陛下身子抱恙,不能前来。众位都倒酒祝陛下身体康健,随后觥筹交错,看歌舞表演。
华容也没有去宴会,他潜意识里躲开宫里宴会,每次宴会总有意外,他不想再去体验。玲珑和芳芸过来伺候华容吃元宵,随后玲珑取了一壶酒出来:“容公子要喝一些吗?”
心里没来由的烦闷,华容取过杯子和玲珑对饮,不一会儿酒意上来,华容和玲珑互相嘲笑地指着对方通红的脸。
芳芸见两人越来越没个样子,忙扶起玲珑:“行了行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她让其他人过来伺候华容洗漱,但华容却捧着未喝完的酒,摇摇晃晃走到门外:“今晚月亮好圆啊,不过怎么红彤彤的?”
“公子,那个是灯笼……”宫人过来小心过去扶着他。他笑嘻嘻地推开,说:“这个时候安公子应该也在的,我去找他喝酒。”
宫人们拉不住,只好领着华容过去。桐花打开门,看见门口的华容,忙叫了梓安过来。
梓安却已经睡下了,他听到是华容,忙披了衣裳出来,看见门外醉醺醺的华容忍不住皱了皱眉。
“醉成这个样子,为何不伺候容公子休息?”他厉声责备,宫人吓得不敢说话。
这时候华容将酒壶递到梓安面前:“喝酒!”
梓安看着华容,只一会儿,他拉着华容进了内殿。也没有喝酒,他亲自打了冷水擦了擦华容脸,随后让桐花下去准备醒酒的姜汤。
华容碰着脸看着梓安,好半天才叹口气:“以前都是流云陪我过的,梓安,今年元宵我才发现我只有我一个人了。”
“所以你才委屈自己来找我是吗?”梓安冷笑一声,一把扔了手里的巾子:“其实你哪里是一个人呢?以后不是还有裴相陪着你吗?”
华容点点头,站起来走到梓安面前:“对,可是那个以后我还要等多少年呢?”
“那是你的事。”梓安说,不料华容身形一晃,摔倒在他的怀里。
抱着怀里的人,梓安低头看见华容醉蒙蒙的双眼:“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问,华容似点点头,也不说话,但手还是不自觉地去碰一边的酒壶。
“你自找的。”梓安低声说,抱过华容的腰便倒在了床榻,他本来打算亲下去,华容却推了推他,他被压着不舒服。
梓安停下来,华容突然又一笑:“我喜欢裴相,你不要爱上我……”
梓安顿时起身,他退后撞在一旁的桌案上,桌案上的清水洒了一些到他的手背,梓安回头,端起水盆劈头盖脸地浇下,终于冷静了不少。
他不言分手抓起华容:“我送你回去。”
走不动,他将华容扔到背上便出去了。到了东侧殿,看见侯在外面的梁公公,梓安想了想还是错开梁公公,将华容放在了床榻上。
在里面的谢南弦看着梓安进来,问:“怎么了?”梓安想了想,道:“容公子喝醉了发酒疯,跑到我那儿去了。”
“辛苦你了。”谢南弦笑笑,看着宫人将华容方才捧着的酒壶搁在了一边。
梓安退下,他握了握拳,终是没有回头。
这边华容沾了床榻,在上面滚来滚去一会儿后就睡了过去。谢南弦过去替他盖好被子,梁公公进来,问谢南弦是否要去别处?谢南弦摇头:“罢了,朕歇这里就是。”
梁公公也不好再劝,只吩咐着芳芸等人进来,伺候着华容沐浴后才又送到了床榻上。毕竟他一身酒气,实在不方便侍寝。
谢南弦让人都退下,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华容,他似乎也觉得有了睡意。他拿起方才华容的酒壶,自己喝了几口,笑道:“可笑,朕有这天下一切,却在这种团聚的节日里,只剩下一个人。”
他上了床榻,抱着华容沉沉睡去。梦里是许多恍惚的回忆,谢南弦不知道,他在沉睡的时候却轻轻地流了眼泪。
是被梁公公叫醒的,谢南弦起身的动静惊醒了华容,他揉着眼睛醒过来,看见身边的谢南弦吓了一跳。
“陛下?”尤其是华容看见自己已经被更换了的衣裳,心里更是紧张。
谢南弦揉揉他的头:“你昨晚喝醉了,若是不舒服可以再睡一会儿。”
华容谢了恩,却又听梁公公小声道:“已经准备押送唐家上下去集市了。”
于是谢南弦似乎和华容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谢南弦沉默,他想说的有很多,却也说不出来。梁公公道:“今日行刑,陛下是要在场的。”
华容看的出来谢南弦眼中的纠结,事到如今没有谁能改变旨意,甚至谢南弦自己都不可以。
“华容陪着陛下一起去吧。”他说,清平乐握住了谢南弦颤抖的手,后来谢南弦反手握住华容,他看向他,眼神里是都是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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