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瑾点头,又向众人道了歉,在他还未走出门口前,有个已经喝的晕乎乎的人说:“这京城没有一个美人的相貌比得过郡主,纵是每年都有无数美人从各地送来京城,也不过尔尔。”
众人面色微变,赵怀瑾的脚步顿了一下,出了门。
宫阑夕淡道:“申郎君喝醉了,还不快扶他去休息。”
杨瓒尴尬的和两个内人扶着申郎君,后悔了后悔了,早知不该好奇心这么重,明日挨个赔罪吧!
“我出去一下。”宫阑夕道。
玉燕见他起身就要跟出去,被阮珩一把拉住,嘿嘿道:“燕郎是要去茅厕,你也要去吗?”
“噗~”孙常华一下子被逗乐了,人儿正风雅呢!他故意说这个污秽之事。
宫阑夕瞥了阮珩一眼,道:“我是要去茅厕,”顺带抽走了他袖中的天蚕丝手帕,“这就是手纸了。”
这下孙常华忍不住了,在玉燕的脸红耳赤中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他算是服了,为了摆脱美人儿,居然当人家的面说这事。
出了门宫阑夕往楼下走去,但不是去茅厕的,他走到后院里,修身如竹的男子站在树下,借口有事先走的赵怀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第59章
这些日子流言蜚语漫天传遍, 无论是说宫阑夕用了卑鄙的手段,还是赵怀瑾弃楚言带着韩婉宜下山,所有的传言在最后都说, 宫阑夕在与赵怀瑾抢郡主, 而早已对赵怀瑾失望透顶的郡主,如今更是毫无留恋。
弦月惨淡, 前面的丝乐声大作, 灯光通明。清冷月光下, 两个对峙的人都没有说话, 前面有多热闹, 这里就有多凝寂,只有桂花的甜香在空气中游动。
良久,宫阑夕先道:“不知赵御史对刺客一事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这些日子来有很多人问过赵怀瑾,连他的父亲大哥都问了许多遍,因为他否认自己心悦韩婉宜,所以的这举动实在让人费解。
“此间事自有大理寺处理,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赵怀瑾道。
宫阑夕看向他,平静的说:“在后山见到郡主时, 她手中握着一支簪子躲在灌草里, 我靠近时她以为是刺客, 试图用簪子杀我, 当然失败了,”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泛了冷光,“所以, 赵御史是凭什么认为郡主会平安无事,而放心的带着韩小娘子下山的,是认为郡主有勇气杀人?”
“当然不是,”赵怀瑾的手随着他的问话逐渐攥紧,艰难道,“郡主是贵主,那些人抓到了郡主,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一定会放她回来的。”
宫阑夕嘴角一丝冷笑:“赵御史如何保证呢?他们本来就是盗寇,天子脚下都敢乱事,还有什么是不敢呢?”
赵怀瑾沉默,许久道:“有些事你们不知道,而这些事恰恰不可说,我所承担的非是你们能想到的。”
“或许,但不是所有的隐瞒都是为别人好。”宫阑夕说罢,转身欲走。
这句话跟楚言说的一样,赵怀瑾的眼睛闪烁,忽问:“你何时对郡主有念想的?”
宫阑夕的脚步顿住。
冷风吹过,桂花从树上大片飘落,细小的黄色花朵在地上堆了一片。
“赵御史呢?”宫阑夕淡淡反问,又有一丝极浅的怜悯,“怕是你自己都认不清吧!”
赵怀瑾震住,猛地抬头看他,喉间说不出一个字,他……不,他一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只是不愿承认,而在他如愿以偿时,却……负了楚言。
宫阑夕却不再多留,从四月在孙家开始,赵怀瑾就莫名的对他有了敌意,虽然轻微,但也能感受到,尤其是楚言也在的时候,这种敌意就格外明显。
他倍感费解,因为赵怀瑾的样子,像是认为他会对楚言有何意图,虽然他心里确实一直遥望着楚言,但在木兰小筑之前,他从未表露出来,更何况那时候,连他也认为楚言是太过气恼,才会与赵怀瑾撇清关系,是在闹别扭而已。
但不管怎样,如今他快要成功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定国公同意了。
定国公却陷入了沉思,在听到文兴的汇报后百般滋味,三十七年了,终于有了她的消息,自从看到宫阑夕衣上的绣纹,他就觉得宫阑夕与她有关系,原来她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宫阑夕居然是她的外孙。
“转眼都这么多年了。”看着外面的弦月,他叹道。
锦叔也猜到了定国公书房里那方锦帕的主人了,不是“无可得知”,而是不可表露。
他是在雁门郡与定国公相识的,对京城的事不太了解,后来到京城居住,听人议论才知道,先帝的妹妹楚国公主倾心定国公,但定国公早已与国公夫人有婚约,且与夫人是自幼相识,夫人在国公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时就陪伴左右了,所以对于楚国公主的青睐,定国公只能拒绝。
据说,先帝曾想赐婚,但楚国公主心高气傲,行事光明磊落,不屑这种行为,认为凭借自己的真诚与才华,一定可以打动定国公,让国公心甘情愿的与她成婚。
锦叔不知该不该可惜,楚国公主在当今圣上登基三月后下落不明,宫里给的说法是因病而殁。
“茜茜还是经常独自在屋里吗?”定国公收起信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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