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追着问道:“虎子来了,如何传话?”
“就说,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了。”邢苑跌跌撞撞往外走,眼前一片黑。
才出了陈兴楼,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眼,看着姚仵作那张青肿未退的脸,柔媚地笑了笑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
☆、第七章: 螳螂捕蝉(二)
姚仵作恨得牙齿咬住咯咯响:“都说最毒妇人心,是不是你下的手,是不是!”
邢苑笑容不减,不避不让:“满大街的人都看着你,这般大呼小叫的,要是我下的手,你觉得你能够站着同我说话?真是笑话。”
姚仵作还待再问,陈兴楼的伙计却出来拉扯他的衣袖,只问他要不要进去吃些茶水,他甩也甩不掉,邢苑已经笃悠悠地转身离开。
这张嘴脸,她半刻都不想看到,只觉得胸口发堵,险些当着面吐出来。
姚仵作不罢休地在身后,阴丝丝地说道:“你最好没有说假话,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邢苑不为所动,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胆小怕事的丫头,如何会被一句话给吓住,要是他敢进一步,那么死得很难看的人,绝对只会是他。
快要转角的时候,邢苑听到一声低叹。
低不可闻,百转千回。
她活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脑门,一动都不会动。
尽管在心里头,不停反复说着,这是错觉,这真的是错觉,他那样的人,既然被拒绝了,绝对拉不下脸,自己跑这一遭的。
但是,那声叹息,好像是成了精,修了型,直往她心眼正中最软的那一小块地方钻,钻的她又痛又痒,哪里还能躲得开。
“苑苑,你这是何苦?”
深巷,石格路。
青衣玉带,身形提拔,只是这样随意地站在那里,都显出一股倜傥之色。
他正看着她,认真而仔细。
仿佛,邢苑身后那些流水一样额行人都不存在,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邢苑低下头苦笑,随即往后倒退了半步,他还是没有变,而她怎么吃一亏也没有长一智,上来就差些被那一身最好的皮囊给迷惑住。
他的手似抬非抬,却在她选择后退的当场,微微变了脸色,另一只藏在衣袖中的手,指节握紧,像是随时会将她一把拽过,不再放开。
“你要躲我吗,苑苑?”依旧的好声好气,波动的怒气,恰当好处地收在他背后的阴影里头,让她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得到。
邢苑打了一个寒颤,这样温暖的天气,她只觉得全身冰冷,背后凉飕飕的,勉强笑道:“奴家是守寡之人,实在当不起侯爷的昵称,请侯爷以后莫要再这样称呼奴家了。”
青衣候轻笑一下:“你还在生我的气?”
邢苑才想否认,却觉得更加显出计较,落在他眼中,只会当是她欲擒故纵,而不知她是真的害怕,她索性闭紧了嘴巴,不再出声。
“方才那个在酒楼前堵着你的男人,是不是要欺负你?”青衣候温和地说道,“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已经让人跟着他。”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邢苑喝了一句,那样的温柔做给谁来看,她是不想看的,因为她太清楚温柔背后究竟是什么。
青衣候笑得更是畅快:“还说没有生气,这般大呼小叫的,声音再大,也掩饰不了你内心真实的想法,苑苑,你太任性了,仗着我对你的心意,你太任性了。”
☆、第七章: 螳螂捕蝉(三)
邢苑简直对眼前人根本没招,她自认脸皮在近几年已经练出一定的厚度,却还远远及不上他,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狠不下这个心。
他不让开,那么,她绕道。
邢苑走得很急,而那个人居然没有追上来,直到她走出这条繁华的街,收敛了心情,偷偷往身后瞧了眼,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免松了口气,又有点怅然若失的惆怅。
他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不知不觉中,邢苑走到了城门边,她看看城里,又看看城外,以为隔着十五里能够相安无事的,一脚踏进来,想要收回去,已经沾了湿泥,想甩都甩不开。
“邢家大姐,邢家大姐。”沈拓瞧见她的身影,高声唤道。
邢苑用手背抹下脸,将情绪利索地擦干净,扬起个笑脸来:“是官差小哥,真巧,又在这里遇上了。”
“巧不巧的,我是特意来寻你的,段都头说发现点事儿,请你过去看看。”沈拓挠了下头,讪讪地笑,“我还以为段都头寻乐子,没想到,邢家大姐真的在城里头。”
邢苑想着,来一次城里,也不能白跑,跟着沈拓就走,那方向分明就是州衙。
“段都头在衙门里?”
“他呀,住的地方也在衙门边上,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泡在衙门里头。”
“他都这把年纪,也没有娶妻?”
沈拓的眼睛睁得很大:“没,他尚未娶妻呢,也没听他和哪个姑娘有意思。”
邢苑嘴角一抿,低头走路。
“邢家大姐怎么想到问这个?”
“我瞧着段都头是个好人,回头有合适的姑娘,想给他撮合撮合。”邢苑张嘴就来,都不带多想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