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大姐那里,要是有合适的,不如有机会,也替我也物色物色。”沈拓怪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邢苑同样一口答应下来,现成的便宜话,她何苦要拒绝。
到了州衙门前,打照面见着段磬的脸色,邢苑觉得,他要说的事情,大概不善。
段磬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邢苑奇怪了。
“没事就好。”段磬点了点头。
“虎子出事了?”邢苑心口一提。
“不,不是他,他好端端的。”段磬摆了摆手道,“你跟我过来看看。”
邢苑不明所以然,他没有往内堂走,从偏门而入,穿过一条很长的长廊,进了个小院子,院子外头用黑色栅栏围着。
始终没出声的沈拓突然建议道:“都头,让邢家大姐进屋不太好吧。”
段磬苦笑一下:“是,是我疏忽了,她进去确实不太好,不如你陪我吃力些?”
沈拓答应了,两个人将邢苑放置在一边,进了那扇白门。
邢苑心里有些发毛,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这黑栏白门的地方,莫非就是州衙里头的停尸房。
一颗心顿时跳得飞快,就听得通通直蹦,怕是一张嘴,就能飞出来似的。
段磬他们已经出来了,抬着个担架,上面白布蒙着死沉死沉的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
☆、第八章: 瓜葛(一)
“才刚死,我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段磬稍许将白布拉开,“死相不难看,我也没有要吓你的意思。”
邢苑佯装镇定,她又不是没见过死人,那时候,死人离她那么近,她都没有尖叫着胆怯,更何况是如今。
“你见过她的。”段磬的脸色发沉,一股挫败感。
“怎么会是她!”邢苑失声问道。
苍白的脸孔,紧合的双目,不久前还堵着门口,鬼哭狼嚎的女人,转眼已经死气沉沉。
“虎子呢,虎子在哪里!”邢苑是真的慌乱了,端木虎是跟着这几个人去的,如今被跟着的死了,那么跟踪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要是我说端木虎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你信不信?”段磬闷声道。
“信。”邢苑的手停在鬓发边,“如果段都头要我做个人证,那么,半个时辰前,我确实看到你还有端木虎跟着这几个人一行,那么剩下的另几个人呢?”
“也都跟着不见了。”段磬将白布盖回去,“你确定是这个女人?”
邢苑点点头,两个人是当面说过话的,当时,还凑得很近,她甚至记得对方眼角的一颗小痣。
丈夫已经横死,如今连未亡人也跟着丢了性命,段磬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邢苑却细声道:“都是她自己说的。”
“什么!”
“都是她自己说,她是那个横死客商的亡妻,但是谁又能够证明呢?”邢苑的眼,亮晶晶的,“如果只是为了闹事,那么没有人会追查她的身份,如今人死了,段都头真该好好查一查。”
她同样担心失踪的端木虎,他跟得更紧些,或许当时他看见了更多。
段磬憋了会儿才道:“你说的有道理。”
随即,让沈拓帮着又将人放置回去,三个人在后院井边,仔细将双手都洗过。
“姚仵作被打,是不是端木虎干的?”
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邢苑没心思逗他,直接否认了。
“你同姚仵作以前有什么瓜葛?”
邢苑抬眼而望:“此事与眼前之事有干系?”
“没有。”段磬擦干手,“不想说可以不说。”
邢苑直接就走开来,自从见过死尸,她的脸色一直很白,她本来皮肤白腻,如今血色一褪,仿佛是半透明的纸,被一头乌鸦鸦的发衬着,真正是我见犹怜的风姿。
“段都头,段都头。”前头来了个小衙役,“楚大人正到处找你。”
“有事?”
“据说是青衣候闵大人到了扬州,楚大人寻都头去相陪说话。”
段磬交代了沈拓几句,临走前,还回过头来看了邢苑一眼。
沈拓低声问,要不要再让老张头来,送邢苑回村,顺便抱怨了段磬两句,怎么偏偏要拖着个女人来看死尸,任凭是谁都不好过的。
邢苑没有插嘴,默默的听,缓缓的走,走出州衙大门时,她忽而问道:“青衣候闵大人来扬州,怎么喊段都头去相陪?”
沈拓总算寻到合适的话题,笑着回道:“大姐有所不知,段都头与青衣候是同门师兄弟,算是有些交情的。”
☆、第八章: 瓜葛(二)
段磬有三年不曾见过青衣候闵岳。
两人的关系,虽然是众人皆知的师兄弟,其实却很淡很淡。
仿佛,随手挥一挥就会不见。
毕竟,闵岳的身份高高在上,哪里是个衙门里的捕快可以比拟的。
所以,听到楚知州唤他去陪席时,段磬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想到闵岳的自傲与目空一切,他更加不愿意放下案情去跟前伺候着。
闵岳瞧见他的时候,嘴角微翘,眼底发冷:“师弟这些年别来无恙。”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