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_弦断秋风【完结】(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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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在流势平缓的河面上稳稳地行进着,远远望去,朵朵白云低临水面,像要探足水中濯洗的清丽少女一般。仲春刚至,两三场春雨过后。运河的水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涨了起来。春风和煦地染绿了两岸,野花似开未开,但从势头上看来,不久之后就会开得五彩缤纷,使人眼花缭乱。

  从京城出发已经十天了,我在众人的护卫下,沿着平坦宽阔的官道一路奔驰到河北通州,然后在运河口买舟南下。当然。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们伪装成了普通地商人,分成三艘小型货船,堆积一些“货物”以作掩饰。就迅速地下河开船了。这十日来,倒也风平浪静,一路经过天津、沧州、德州、聊城、济宁、盐城、徐州等地,今天已经接近苏北大城淮安,也就是所谓“清江口”了。扳指算来,再过三四天,就能经过镇江,抵达扬州了。

  平日里,这漕运也是南来货物,北归空船,河北等地并没有什么可以运到江南来特产货物,所以顺流南下地船只多半都是轻舟,速度很快。只不过现在南方战乱,连淮河以北,也是刚刚遭遇过兵祸浩劫,所以经济萧条,民生凋敝,就更没有了原本繁华似锦地景象了。所以我们这一路南下,周围船只寥寥,倒也通畅异常。

  我坐在船头,凝视着河面上荡起的层层涟漪,已经沉默了许久。这些天来,舟行寂寥,我也静下心来沉思了很久,在起初的怨怼过后,我倒是对多尔衮渐渐担心起来。一来是害怕他因为搜寻不到我而着急上火;二来是怕自己不在他身边,无人替他分担政务,以他亲力亲为的性情,这下又不知有多劳累了;三来是他这人向来故作强大,从来不知道体恤自己,周围的人发觉不出,因而疏忽了照料,万一旧疾复发了可怎么办?

  虽然心中惦记,然而另一方面我又不肯原谅他的过失,毕竟这一次他对我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在我没有回心转意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回去地。否则,连我自己都不能说服我自己。可是刚刚把多尔放下,又禁不住想念起我的一双儿女来了,不知道东青和东现在的情形究竟如何?多尔衮忙于政务尚且不暇,自然没有时间去照顾他们,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就更没有那么好心了。这两个孩子的冷暖虽然有人过问,然而他们的情绪谁来抚慰?

  思念犹如一棵棵雨后的春草,迅速地萌发出来,根本无法抑制,也无法让它自然消退。又或者,就像眼前这滚滚南去的运河水,年年月月也没有停歇地时候。

  不要嘲笑古代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地观念,命运就像是牢固的枷锁,一旦套住,就难有挣脱的时候。别地且不说,为他生儿育女之后,如何再能轻易离去,轻易舍弃?就算是对他已经彻底意冷,那么孩子呢?哪里可以割舍下这份母子亲情?其实,去年秋天在盛京的政变之后,我就曾经打算将自己从感情的泥潭里拯救出来,功成身退算了,然而还不是东青那期望的目光和恳求的神色,让我不得不决定继续留下来的?如今,东青肯定在伤心之余,要埋怨我这个母亲不肯信守承诺吧。

  在经过江苏:<并没有下令停舟上岸,其实我这也是私心在作樂,因为现在是四月上旬,并没有我在现代时特别喜欢的小龙虾,要等到小龙虾盛产时,起码也要再一个月。我一直好奇小龙虾这道小吃,在古代究竟有没有那么普遍,或许是平民食物。还是认为根本没人吃?看来想解开这个疑惑,这次是没有办法了。

  一直到明月初上,我们终于进入了淮安水域,此时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由于运河绕淮安城而过,所以我们停舟上岸之后,只能到城外沿河的地区去补给了。

  不过这一带大概自古以来地都是漕运枢纽的缘故,所以两岸上铺林立,商业繁荣。一座座很有江南风情的酒楼茶馆沿河林立。清风徐来。明月凌波。倒也颇有“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的意味。虽然大战将临,然而这里却依然是***阑珊,春花秋月的景象。隐隐约约的,还能从高悬灯笼的楼榭中传出靡靡的丝竹之音,伴着带有吴软语地清吟浅唱声。我心中暗叹,这还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呀。

  留了六个侍卫看守船只,我和阿思海等人一起上了河岸码头。我们这一行人数不多,又都已作了汉人打扮,由于此时淮安还没有陷落,因此我们以北下商人地身份,轻轻松松地混过了排查,顺利地行走在平坦地街道上。

  由于时间紧急,不能闲逛。所以我的脚步很快就在一家看起来中等规格的酒楼前停下。门口的

  到我们这一行人打扮不俗。知道来了有钱的主儿,热情地招呼着我们上了楼,安排在临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阿思海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并没有立即同意,“你们这边就没有雅间了吗?哪里有安排女眷坐在大庭广众之下地道理?”

  接着看了看周围,也是奇怪,按理说这边的酒楼一般都是做来往南北的商贾生意的,现在漕运不通,船只寥寥,可是这里的生意却丝毫不见冷淡,一桌桌几乎客满了。

  小二赔着一脸谦卑而讨好的笑容,连连道:“客官勿怪,客官勿怪。您瞧瞧,这连大堂都找不出什么空桌来了,更别说雅间里了,所以只得委屈诸位暂时在此就座了,等里面的人一走,小的这就给诸位换位置。”

  我现在又饥又渴,当然顾不得矜持身份,看着这周围吃饭地人们穿着还算不错,不是那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地地方,所以也就没有如何在意,自顾着坐了下来。“好啦,暂时对付着吃饱了就算,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慢慢闲酌?不必为难他了。”

  “是。”阿思海应了一声后,在我旁边谨慎地落座了。同时,另外几个侍卫,还有慕兰,也依次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其余的人也在旁边开了一桌。这是一路以来,我特别安排好的规矩。尽管表面上和普通地客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们时刻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提防着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故,以保证我的安全。

  在点菜的空隙,我禁不住诧异地问道:“这里也真是奇怪,现在兵荒马乱的,指不定满清大军什么时候就打进城了,这里怎么防备如此松懈?你们的生意又怎么会这么好?”我觉得周围的人们,一个个丝毫看不出恐慌情绪,依旧是谈笑风生,吃酒吃得甚是欢洽,热热闹闹的。

  小二答道:“听夫人的口音,想必是河北人氏吧?这到了淮河一带,民风就大大不同了,所以才会如此疑惑。”

  “这就奇了,莫非南人比北人更不畏死?我只听说过有钱人怕死,没钱人拼命的道理,可是眼下周围这些人哪个都不像穷人,怎么会不惧北方鞑子?”我笑道。尽管阿思海等人全部都是满人,但是为了隐蔽身份,他们到了南方以后,也放下了满人的架子,张口闭口都是汉人的语气说话了。

  小二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个夫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听说前些日子被清军打下来的河南安徽一带,并没有以前传说的那样,烧杀抢掠得那么厉害。那些鞑子们不但没有杀多少百姓,就连地主富户家的财产也都没有掠夺,还下了一张告示,说是只要普通百姓不参与顽抗,就可以家产得全,性命得保。还听说,流贼们被剿灭之后留下来的土地财产,都被随后驻守的鞑子官府给卖了,卖给那些没有逃跑的地主们了,而且价钱公道。您说说,比起抛弃田产当流民,哪有留在老家守住祖宗坟墓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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