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听到动静,忙从门外进来。瞧见荷田满手是血,眼皮一跳,随即在她旁边跪下。
“荷田不懂事,夫人又何苦因她生气。若是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当。”
柳嫣哪是因荷田不懂事发气,不过是找个出气筒罢了,偏荷田赶了上来,这也怨不得谁。
“下去吧。”柳嫣恹恹道。
“是。”
不敢多问,荷叶忙扶起荷田,二人退出屋中。荷叶让荷田回屋包扎伤口,自个儿往厨房里寻奶娘陈妈妈。
陈妈妈听荷叶说明来意,直扔了手中活儿,急匆匆去安抚柳嫣。进了房,却见柳嫣伏于小几上哭泣嘤嘤。
“我的好姑娘,怎的哭得这般伤心,是谁欺负你了?”
“妈妈,”柳嫣扑进陈妈妈怀里,哭诉道:“他怎可这般羞辱我?”
陈妈妈大惊,忙询问原由。
柳嫣抽抽噎噎的提起姬成为她取字一事,提到苏妙仪时,眼里绷着股恨意。
“好姑娘,六爷给您取字是好事。您虽万般不喜,却万万不能在六爷跟前露出半分不愿。”陈妈妈语中心长道:“况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您如今已是正妻。那位再好也终是入了佛门,哪怕有朝一日她还俗又与爷搅一起,也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她还能越得过您。”
柳嫣冷笑,“她倒是敢,看我不撕碎她!”
第18章 桃之夭夭(2)
安怡郡主从外家归来,她从江南带几箱笼的土仪,命丫头婆子将要送人的整理好一并送去。她南下时带回几盒脂粉,柳红将脂粉捡出放一处,安怡郡主见了,想起苏妙仪,想着这脂粉往她脸上抹,最是好不过的。便也顾不得等明日,挑挑选选,选了几盒最好的,命小厮送与她。
那小厮不接,扑通一声跪下,微抬头看着安怡郡主,想言又不敢言,唯唯诺诺的像个贼。
安怡郡主最是瞧不惯这等没眼力见的女才,不由勃然大怒,顺手抓起一旁的胭脂盒砸向他,嘴里骂道:“狗奴才,本群主不过离家半月,倒是给我蹬鼻子上脸了!”
那小厮慌的告罪,“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来来回回就一句,安怡郡主越发火起,上前给他脚,骂骂咧咧的。“舌头被狗咬了,话不会说!”
自家郡主与苏大小姐从小的情分在哪儿摆着呢,若真据实已告,怕她接受不了,做出偏激的事来,回头夫人还得收拾她。若不说,便是不忠的罪名。不管说与不说,小厮都讨不了好。
期期艾艾片刻,安怡郡主又一脚踹去。小厮急了,脱口道:“苏家大小姐已出家……”
“出家!”安怡郡主失声尖叫,以为小厮故意坏苏妙仪名声,一巴掌扇去,骂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胡言乱语。”
说罢,又朝外喊道:“来人呐!将他拉下去绞了舌头,看他如何嚼舌根!”
“郡主饶命啊,小人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便叫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小厮边磕头边发毒誓,他磕得重,没几下额头便渗出血。他说得信誓旦旦,又拿自己性命发毒誓,安怡郡主不得不信。想到苏妙仪竟被苏家人逼到出家,一时气狠了,气上不来,憋的一张小脸儿通红通红的。桃红柳绿忙替安怡郡主顺气,两人又费心开导一番,安怡郡主方冷静。
“你且将事件一一道来,倘若有半句假话,本郡主自有手段收拾你。”安怡郡主道。
小厮所知不多,便细细回想着途中听来的,把故事一字不差讲与安怡郡主听。安怡郡主听罢也惊出一身冷汗,挥手让小厮退下。
“不想我前脚刚走,婠婠便陷入孤助无援的境地。”安怡郡主叹道。
桃红柳绿不敢做声。
“罢了,你们随我去康宁寺走走罢。”
两个丫头虽觉不妥,却不敢有异。桃红忙去吩咐小厮们备了软桥,柳绿去前院向侯夫人禀告。
且说苏妙仪,因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恐传染他人,这几日便一直在小屋中不去大殿。弄晴心疼她,每每搜肠刮肚想些趣事说与她听,苏妙仪不如从前捧场,偶尔给面子一笑,大多时候也只是安静的听罢了。
“却说先朝某皇帝得太子,赐群臣汤饼宴,有位大官起立曰:"贺陛下祠嗣之有人,愧吾等无功而受禄。"帝正色曰:"卿何语!此事岂可使卿等有功?”
弄晴说罢兀自掩嘴笑,苏妙仪睃她半晌,也不言语。弄晴自个儿笑着,忽觉得突兀便止了笑声,拿眼瞧自家主子,却见她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弄晴又想起方说的段子,暗自琢磨一番,一时冷汗涔涔。
“娘子,奴婢知错。”弄晴告罪。
她也是糊涂了。这里是佛门净地,怎可说荤段子。
苏妙仪手中拿着经卷,眉眼如画,可疲态却藏不住。她好似没听到她的告饶声,手持经书,眼落在窗外并未作声。半晌后听得窗外喜鹊一声叫,方懒洋洋地道:“起来罢,往后莫如此了。”
“多谢娘子宽恕。”
弄晴起身垂首立于塌前,苏妙仪本想让她回屋去,又见她一脸悔意,只得作罢。正要看经书,门外忽传来一阵喧哗。
秀眉拧起,开口便道:“此乃佛门清静地,是何人在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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