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谣无语:“快让开。”
“别让儿子看太多打打杀杀,万一生出来个武痴就完了。”寇凛看一眼她的肚子,昨日大夫诊脉,已诊出了喜脉,江天屿果然是没有说谎的。
不提孩子还好,提起来楚谣的脸色又黑了。
打从昨日大夫确定她有了身孕,寇凛就取出两个早准备好的荷包,外以金线绣着仕女图,里头则装着金票,非得在她左右腰上各挂一个,说是让儿子自娘胎里就耳濡目染,学会贪财好色。
对孩子有如此“期望”的,楚谣估摸着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但她还是将那两个荷包都挂上,准备亲身实践一下,这样的耳濡目染究竟有没有效。
不过总听他口口声声喊着“儿子”,令她心生不悦:“你怎就确定是个儿子?江天屿说的?”
“不是你说希望生个儿子?”寇凛对此印象深刻,“说万一是个闺女,往后招个像我这样不省心的女婿,会将我早早气死。”
楚谣微愣,自己似乎真的说过,忍不住噗嗤一笑。
然而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无妨,千万别是双生子就好。
想起谢家的遗传病,帷帽下,楚谣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
“没事的。”寇凛蹲下来,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拨了拨她腰间的荷包,“谢煊都说了,谢家这个病传男不传女,娘是个例外。”
“若我娘这个例外,是开了个先例呢?”楚谣尽量不去想,但她总也放心不下。
“那又如何?你和楚箫如今不是好好的?”寇凛捏捏她的手心儿,“忧思过重,孩子原本没事儿也会被你给愁出事儿来,放宽心,多往好的方面去想。”
楚谣点头。
……
段冲和徐淼过了得有二十几招,虞清才气喘吁吁赶到。
她之所以会追着来,是想看清楚自己和大哥之间的差距。先前被他吊打,回去芽里堡后,她愈发严格要求自己,每日里攀山游水,锻炼体力。
台下的陈七不眨一下眼睛:“段冲果然伤的不轻,不过你儿子依然不是对手。”
徐旻皱眉,并不觉得丢人:“谁能打得过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染谷一郎身后的老者叹气,用东瀛语道:“少主,看来军火的事情,咱们得从长计议了。
染谷一郎恍若未闻,两只眼睛怨毒的盯着寇凛。
正安慰楚谣的寇凛感受到他的视线,转头的瞬间,目光精准的锁定他,唇角勾起,学着先前在金竹城楼上的模样,又以手做刀抹了下脖子。
染谷一郎冷笑,用汉语口型道:走着瞧。
……
台上徐淼渐渐不支,被段冲抓到了个空隙。一个声东击西,再倏然出手,原本可以直接夺了他手里的剑,但段冲没有。
段冲只以指骨敲了下徐淼的手肘,贴近时,压低声音道:“身在麻风岛,来者是客,我不欲令你太难堪,你自己认输吧。”
“段冲,莫要太猖狂。”徐淼被敲中麻骨,持剑那条手臂顿时失力,淬着寒光的剑身不断抖动着,咬牙才支撑没将手里的剑给扔出去。
胜负其实已分,他还是打不过段冲。
但他眼底忽地露出一抹狡黠,虽没想过和段冲交手,但他对于段冲现身,也是提前做了些小防范的。
他朝围观人群某处望去,挽了个约定好的剑花,示意他们该行动了。
*
消息自然不断传到半山腰的靶场上,金鸩听说段冲出现,心头百感交集,却也担心着楚修宁究竟用了什么计策。
直到冯首领到来,将楚修宁和段冲那一番谈话复述了一遍,金鸩微微愣神片刻,旋即陷入了沉默。
曹山在一旁听的直咽口水,先前寇凛让他见识到了“官”的心计,楚修宁则让他看到了“官”的口才。
当然,这个官指的是大官。
能做到权臣宠臣的人物,果然非同一般。
“金爷!”报告战况的心腹再度匆匆而来,应是来报告擂台结果的。
“出什么事儿了?”曹山见他表情不对,忙问。自从段冲出现,他一直是笑着的,可现在却满脸焦灼,“莫非大哥输了?这不可能吧?”
金鸩也微不可察的拢了下眉头:“怎么了?”
心腹抱拳:“两人的比试中断了,有几个西洋人找茬……”
*
原本胜负已分,段冲正欲夺了徐淼的剑,再撅一次,人群一侧突然响起“啪啪”有节奏的巴掌声。
寻着声音望去,一行棕褐色头发的西洋人拨着人群走了进来。
等他们走进擂台前的空地上,寇凛凝眸回忆,想起这伙人从他还在擂台上时,就在人群里围观了。
为首的西洋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随他们而来的翻译用蹩脚的大梁话道:“冲爷,我家米尔大人十分欣赏您的拳法,也想与您比一比,究竟是咱们的西洋拳厉害,还是你们的大梁拳术更高一筹。”
段冲不予理会:“没空。”
人是徐淼早就安排好的,但他装作不认识的模样,也很不悦道:“即使想尝尝段兄的拳头,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这叫米尔的朝身后使了个眼神,一行西洋人中个头最高大的一人点了点头,排众而出,走到擂台边沿。他不懂轻功,踩着木架上去,不由分说,出拳便朝段冲鼻梁骨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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