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又撇下她先走一步,她恨,她爱,她甚至觉得无所留恋。
娄伊璟与苏占说了几句,两人一道上了马车去了一趟衙门。
衙门里,县令此刻又不知在哪,邢师爷在,邢师爷领着他们去了大牢。
大牢里,衙役们已经将顾里的尸体用草席包裹,就等着他们过来收尸。
看着昔日风光一时的顾家绸缎庄庄主,如今却横死大牢,临死时还背着如此不清不白的罪名,娄伊璟心里唏嘘不已。
眼前顾里那时善时恶的姿态如影飘过,温润如玉的声音轻扣心扉,只最后一句话,叫她无限内疚。
他问,“我是英雄吗?”
是,他是,是英雄,只是她骗了他。连她自己都做不到临死前泰然处之,却叫他做到,如此的残忍,她的心也难安。
娄伊璟蓦的留下了眼泪,苏占温柔轻抚着她的面前,替她擦拭,并送以宽大的怀抱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娄伊璟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自责。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人,是何管家。
这些日子,何管家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许多,老了二十岁。
他看到他们的时候有些愕然,同时也有些叹息,“公子一生骄傲,没少与人结怨,也不大信任任何人,但你们还能前来送他最后一程,我这心里也宽慰不少。”
娄伊璟道,“你待他如主如子,想来他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何管家答,“公子一生,总说自己并不是正人君子,但还是存了底线。那些为富不仁的事他做不出来,却,独独对绮芳姑娘例外。所以对于绮芳姑娘,他总是心存愧疚。
每一次,他对她的打骂,其实也是打自己的心,那份难受,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何管家说起这些,就心疼的落泪。
苏占走上去递了快手绢,不多时已经被擦的泪迹斑斑。
一番感慨后,三人合力将尸体运到城外火花了,收了骨灰安葬才算完事。
然而,没想到的是,苏占和娄伊璟回到家,却意外的发现绮芳上吊自尽了,遗书上写满了她对顾里爱恨交织的感情,最后落笔处又加了一笔,希望能与顾里合葬。
这正是生不能同床死要同穴。
娄伊璟还没从顾里的死当中抽离出来,又要深陷绮芳之死的痛苦中,痛苦的多了,也就不知道泪是什么滋味了,她甚至有些面目表情,脸上再也看不出悲喜了,但苏占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痛苦。
城外坟头前,何管家蹲在地上火烧冥纸,苏占和娄伊璟陪伴在侧。
何管家说,“这两孩子,我是从小看他们长大的,在我心里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子女。公子心中有一层防备,不能相信任何人。绮芳本就柔弱,却在他面前要强的很,有什么苦楚委屈也不跟公子说,总是以他命令为命令。
若他们生在平凡之家,说不定结局过会更好。”
娄伊璟走上前安抚,“他们这样,也算是在一起了。我们该祝福他们。”
何管家一听,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哎,祝福吧。我给公子烧了点女孩家爱的胭脂水粉,他也该表示表示了。”
处理完这些身后事,苏占拿出一张房契递到何管家手里。
何管家一看,是镇上药铺的房契,先前这家药铺是秦掌柜的,后来叫顾里买下了。而秦掌柜则辗转开了客栈。
苏占解释,“这是我在绸缎庄看到的房契,上面依旧是他的名字。看来上头并不知道他另开药铺的事。如今,作为唯一遗物,送给你,留着做个念想。”
何管家看见这张房契激动的老泪纵横,脑海中各种回忆层出不穷,“我还记得初到白石桥镇,公子就急着找解药。只可惜尚隆药铺徐掌柜那并没有此药,公子便有些泄气了。尽管知道还有一家药铺,但他不肯去。
我很好奇的问他为何,他说失落了太多,就没有了期盼。留着一家,至少心里舒坦些。若是把那家店也跑遍了结果还是失落,只会叫人更绝望。
所以公子不再去了,但那家客栈却听闻了什么,主动跑来向公子推荐药材,却推荐的是野雏菊。公子当时买下了野雏菊也买下了整家药铺。是以便让药铺的伙计给他寻找解药,只可惜毒解了,命还是没了。”
这一段故事,娄伊璟和苏占都已经知道了,顾里买下野雏菊也是出于对他们的好奇,那个时候他已经想好要把他们推入自己一样的坑里了。
不过人死了,恨也就没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娄伊璟还是感慨生命的瞬息万变,并也恐惧死亡的来临。苏占则一直默默的陪着寸步不离。何管家已经被他瞧瞧的从名册上划去,便安心留在那家药铺生活,往后这铺子就是他的儿子了。
到这一刻,他们也总算知道那天顾家马车停在药铺门口是为什么了——寻找解药。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金儒风的惩罚
没过几天,他们去镇上的时候,发现某个角落里围了不少人。
娄伊璟好奇之余,围了上去,拨开人群一看,竟然是金儒风。
此时的金儒风浑身衣服都被扒光,只留一条底裤。人们对其恶语相向,甚至怒极了,还要动用手脚。
52书库推荐浏览: 小书女 空间文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