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等人在一旁笑着看,把她们之间的打闹当做繁忙工作中难得的消遣。
影像科诊断医师的工作就是这样的,早晨过来集体读片,每周有一次针对规培生和实习生进修生的小讲课和一次疑难病例讨论,之后就是坐在电脑前阅片写报告,写报告的速度没有具体要求,但总要比最后签字的主任速度快才行。
一般而言,门诊和住院部患者叠加,朱砂和同事们一天要写几百份报告是常有的事,干活时都恨不得不说话,毕竟干得慢了就意味着要加班。
但再忙也总要休息片刻,长时间的阅片会引起视觉疲劳,强撑着只会带来错误。
而在休息的片刻时间里,喝口茶,互相说下笑,几乎成了他们的固定休息模式。
此时朱砂环了手臂,别着头很是傲娇的道:“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陪你去一趟罢。”
可话才说完,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忙回过头来很抱歉的改口道:“阿渔,不好意思啊,今晚不能和你们去吃饭了,我要去看爷爷,你知道的,他住院了。”
邬渔愣了愣,随即想起她是说过家里祖父病重的事,一时有些感叹,虽然遗憾,却还是很理解她,反过来安慰道:“没事的,看爷爷要紧,你记得跟他说你晋升的事,他肯定会很高兴。”
朱砂抿着唇点点头,又去跟王录秋道歉,并约好了下次再一起吃吃饭。
邬渔问她:“你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就那样罢……”朱砂低了低眉,起先的喜气淡了许多,沉默了半晌又叹了口气,“至少他已经多活了十年,现在……怎么都是命了……”
邬渔闻言愣了愣,望着她有些惆怅的脸孔,张了张嘴,竟不知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下午六点半,朱砂写完最后一份报告,换了衣服同值班的同事道别,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她在停车遇见了苏礼铮,这是他们今天之内第三天遇见了,频繁得让她有些惊讶。
“去看爷爷?”苏礼铮站在他的车门边,叫住了路过面前的朱砂。
朱砂嗯了声,“你也是?”
“师傅打电话叫我今晚过去一趟。”苏礼铮解释道。
朱砂愣了愣,“为什么?”
苏礼铮望着她沉默了片刻,目光渐渐晕染了悲伤,“朱……容容,爷爷可能要不好了。”
在接到朱南的电话后,他托在省中医工作的同学找到了老爷子所有的住院资料,一条条医嘱和一页页病程看下来,他无法欺骗自己朱昭平还会好起来,还可以跟他们回家,还会中气十足的骂他们做事不认真。
朱砂听了他的话后,险些站不住脚,扶着旁边一辆车的翼子板沉默不语。
苏礼铮讲完话后同样静了下来,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砂直起身来,侧着脸不去看苏礼铮,只是道:“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早晚都要有这一天。”
她的声线毫无起伏,可是当风从远处席卷而来,苏礼铮分明看见她的背影仿佛能轻易被吹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妹(期待):我棒不棒,快夸!
苏师兄(认真):夸!
小师妹(微笑):……别夸了我心口疼。
苏师兄(认真):胸闷吗?心慌吗?有没有气促balabala
小师妹(微笑):……你不要出现我就舒服了。
苏师兄(委屈):……哦(T_T)
碎碎念:
没有仔细看就从存稿复制过来了,有错就……意会啊……
安利个纪录片,《生命时速·紧急救护120》,讲的院前急救,看完之后大家要互相理解啊(无奈脸)。
最后,收藏点了吗分发了吗夸我了吗T^T
第8章
如同苏礼铮所言,朱昭平的情况不容乐观。
在同朱昭平说过话后,苏礼铮与朱砂同朱南一起去医生办公室见了朱昭平的主治医生。
朱砂的姐姐朱敏及其他叔父住得远,又或者身在外地,都来不及赶回来,只好把了解病情的事全权委托给了朱南。
苏礼铮等人进了办公室,实习生招呼他们先坐,然后出门找去查房的医生去了。
朱砂坐在椅子上,开始有些不安,她看了眼皱眉的父亲,又看了眼沉默的苏礼铮,张张嘴,什么都没问出口。
这是种很特殊的体会,她和苏礼铮都是医生,大部分时候都是作为知情者与不知情的患者及家属交代病情,即便自己感冒或生病了,也只是自己开个处方签上名就去缴费拿药了。
而此时此刻,他们是在另外一家医院,在医生办公室里,等着医生过来,告知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艰难处境。
心里的不安渐渐蹿了上来,让她觉得紧张,心跳也开始加速,她咬着嘴唇,极力的保持着清醒和镇定。
苏礼铮此时回过神,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有些发白,顾不得她平时不肯与他接触,下意识的就拉住她的手摁住了合谷穴。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尖充满了力量,一阵酸胀微痛的感觉袭来,朱砂当即就感觉好了许多。
可是她半侧着头,看着眉目清隽神色平静的青年,好似看见了那些年她悄悄躲在门帘后面看到的认真教男童辨认药材药性的清癯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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