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要问的,”陈锦说,“我只觉得,这样对你挺好。”
听她又在关心自己,元徵立马笑弯了眼睛,“嗯。”
音夏和九月自发自动地往边上退了几步,假装没听见这么没营养的对话。
算了,智商这种东西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保持住的。
“夫人怎么搬出来了?”元徵看了看屋里,轻声问道。
陈锦想了想,说道:“府里现在出了这些事,我想着让她出来养身子会好些。”
“也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音夏觉得四太子真的很不要脸。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要赶上来求存在感了吗?
再看姑娘,虽仍是一脸淡然,但眼底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莫非真如她上回所说的那样,她当真要嫁给四太子吗?
其实,姑娘嫁给四太子也好,起码一生荣华富贵是有了,但是转念一想,陈府也并不缺银子啊,为什么非要嫁给四太子?
最重要的还是要找一个对姑娘一辈子好的人。
音夏想了一回,恰好听见姑娘说,“多谢费心,一切物什都已经办妥了。”
这话才让音夏心里稍稍好受些。
元徵大概还想说话,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说。
陈锦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便没有留他,“你还有事便先去办,我得进去了。”
元徵有些失望,但不想逆她的意,点头应下,然后带着九月走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人选
陈锦进屋时,陈夫人问她,“你朋友来了?”
方才音夏进来唤她,闪烁其辞的,陈夫人便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陈锦说:“是。”
“什么朋友啊?我可见过?”陈夫人拿出刨根问底的架势,一脸的兴致勃勃。
陈锦很无奈,但也没有隐瞒,“阿娘没见过,就是普通的朋友。”
陈夫人才不信她,笑道:“女儿大了,果真是不中留啊。”
这招激将法陈锦却是半分也不上钩,拿过茶壶给她续上热茶,说道:“墨童今日可来过了?”
陈夫人笑道:“来过了,没想到墨大夫年纪这样小,医术却高明,我照他开的方子吃了几回药,倒觉得身子轻快不少。”
墨童的医术是一方面,宽心又是另一方面。
陈夫人虽搬出府来,但仍十分记挂府里被关禁闭的陈茵。
她总觉得自己这时候出府,对陈茵来是说是极大的不负责任,陈锦告诉她陈茵很好,自己一定会还陈茵清白。陈夫人向来信任她,哪有不宽心的道理。
陈锦在陈夫人处用了饭,这才带着音夏离开。
也没有回府,饶着状元街出去逛了一圈。
音夏还当她要逛一个下午呢,结果路过一家茶楼,陈锦抬腿进去了。
如今陈锦出门仍戴着帷帽,倒也不引人注目。
堂官儿将她们引进去,上了二楼,音夏看见窗前坐着个书生。
音夏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是匡月楼。
那个从前在北君桥边支摊卖字画的穷酸书生。
他仍是以往的打扮,布衣布鞋,头发以木簪束之,规规矩矩地坐在临窗的桌边,唯有临窗而眺的侧脸才让人有了几分惊艳。
陈锦走过去,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回过头来,看见陈锦时,脸上浮起薄薄的笑意,遂起身,“姑娘安好。”
陈锦朝他福了一福,“公子好。”
两人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横亘在两人中间,仿佛这王朝的大好江山。
匡月楼为陈锦斟茶。
陈锦接过,道了声谢。
“我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的人。”匡月楼笑着说。
陈锦抬眼,“哪种人?”
“谦逊,知礼。”
陈锦跟着笑起来,“在这京城里,名流闺秀不计其数,公子抬爱了。”
“便是这句回答,你已胜她们千万倍了。”
陈锦低头喝茶,但笑不语。
一时无话。
两人皆转过头,看外面的街道。
半晌,匡月楼突然道:“姑娘,你看这街道像什么?”
陈锦回道:“三千世界。”
闻言,匡月楼放声大笑,“姑娘好见识!这条街,每日清晨有卖货郎挑着担吆喝,晚些时候,买菜的大婶便会从这里经过,成群结对的,好不热闹。过了晌午,便有那侯门子弟打这儿过,游湖的,逗鸟的,比上下朝的官员还要多。”
陈锦见他脸上肆意的笑,说道:“你还是这样好。”
匡月楼一时没有听清,愣了一下,“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
遥想当年,元修终于爬上了皇帝的宝座,第一件事便是拜匡月楼为相。
御花园中,群臣面前,元修执杯敬他,“月楼是朕知己,更是朕的良师益友。”
匡月楼向跛着左脚,大大方方的受了这杯酒,笑道:“一时为臣,终生为臣。”
这是他最大的保证。
元修听罢,笑得更加欢快,心中更加满意。
如今,匡月楼仍是当年模样,穷酸书生,撑起大半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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