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轻梦道:“他们倒是很好啊?”
慈晖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啊。”
一天深夜,白蟾突然腹痛难忍,觉着是到了时候,掷果披着衣服被推出来,早已待命的产婆们一拥而入。
掷果穿着睡袍在外等待,很快阖府都醒了。太翁太媪、慈晖夫妻都来房外守着。只倪光庭得了消息,翻身继续睡。
里面先传出孩子哭声,丫鬟到掷果跟前报喜道:“驸马大喜,母子平安。”
掷果听了大喜,刚欲冲进去,又回头向下人道:“快给我收拾,我要整整齐齐见我儿子去。”
下人连忙打水找衣服,服侍他盥洗更衣。
白蟾生了儿子,孩子还在襁褓中就被皇上封了二品官。重孙子一生下来,官位比自己还大,吓得太翁手抖不敢抱。
一日夜里,掷果才躺下,白蟾就扑上身,贴上嘴唇吻起来。
“疯丫头,你还没出月子,不行。”
她撒娇道:“我想,可以了。”
“不行,乖乖听话。再等几日,我一定好好疼你。”说着吻了一下。
白蟾不答应,闹得他也心痒了,搂在怀里道:“点到为止,我怕伤了你。”
第二日白蟾娇羞满面的服侍他穿衣服梳头。
“淘气鬼。”他临走在她鼻梁划了一下。
倪家人尽管并不看好掷果夫妇两个,快三年多过去了,夫妻两个还是如胶似漆,孩子也添了两个。太翁太媪也并不似先前那样畏惧白蟾。
白蟾该有的公主架子还是要有,但对一家老小,阖府下人都够慷慨大气,下人对她反倒比轻梦还喜欢。
一次太翁染了病,掷果兄弟两个免不得要日夜服侍,她也就跟着掷果一起侍奉汤药。太翁感动的就差下跪。
两个儿子倪霖、倪霁乖觉可爱,老大带着老二,趣事不断。掷果一副万事已足,夫复何求的样子。慈晖也极其宠爱两个侄子。家里几十年死气沉沉,添了两个孩子满院疯跑,霎时春暖花开,太翁太媪两个也乐不可支。
只是倪光庭见不得,更烦心是慈晖夫妻成婚以来,一直没有孩子。轻梦心里恼恨,抛了身份高低,自己在府中还是没有存在感。
不久掷果又添了老三,虽是儿子,却是美若天仙,但是个夜哭郎。只掷果夫妻两个抱了才肯入睡。
掷果道:“你就仗着自己好看,夜夜哭。”
掷果免不了每日抱着儿子睡觉,一日倪光庭到他书房去,掷果正抱着儿子闭眼倚在睡榻上。
“掷果。”
他一个惊吓醒过来,怀里搂着孩子,迷迷糊糊道:“父亲,有事。”
他父亲坐下,沉吟道:“你大哥……成婚也有几年了,就是不见有子嗣。”
倪光庭是不想慈晖绝后的,掷果心想,要是换了他,他父亲才不管呢。
记得小时候他捡了只黑猫,一团黑,只眼睛是金黄的。一次跑到慈晖院子里,慈晖非说是他的,要自己养。他急的哭起来,慈晖也哭起来。他父亲来了,从慈晖手里抢过猫,扔到他怀里,领着自己大儿子就走。
“你看怎么办?”
掷果打了个哈欠,搂着孩子道:“我要太医过来看看。”
“我是想……”
“您的意思是……纳妾。”
倪光庭不语。
“大哥要纳妾,我这当弟弟的如何好插手。再说,我看大哥夫妻恩爱,人家未必想的。”
说话间孩子醒了。掷果抱着孩子起身道:“醒了,饿了,我带你找你娘去。”借此抽身走开。
晚上吃饭,孩子又哭,掷果放下筷子接过儿子哄起来。
边哄着儿子便道:“算命的说我命中有六子,几个是你生的呢?”
白蟾笑道:“你若是敢生几个庶出的,我也不怕作践不死。”
其他人听了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不久以后,从不管事的倪光庭非要掷果收一房丫头。
掷果二话不说的收了,当夜仍旧和白蟾就寝,从不去房里一次。那姨娘本就一肚子委屈无处申诉,偏偏又缺吃少穿,一日连顿正经饭也吃不上,饿的日夜啼哭不止。几次三番去厨下偷东西吃,被抓了一次。掷果大怒,要人打死。
起初听说要纳妾,白蟾誓不答应。掷果杀气腾腾道:“我自有决断,不出半年,保你耳根清净。”
当时白蟾已经怀了老四,大着肚子站在门口道:“我眼见就要生了,你还要打死人,不给孩子积德。”
掷果在院子里喊道:“这样的贱人还想冲到我儿子。”
最后还是白蟾要人不许打,撵了出去算了。
掷果道:“除了贴身衣服什么也不许带。”
白蟾要丫鬟偷偷给了她几十两银子走了。
倪光庭以后再也不提给他纳妾的事。
掷果出去平叛时候,白蟾道:“你安心去,我等着你。”
他想起太后薨逝那年,两人都是那样小,却都知道最后的靠山也没有了,相对无语凝噎。
也是那一次,倪家的人才真正意识到,荣耀之下,他们夫妻两个所承担的风险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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