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孜急于和表妹脱身,可她知道肖恪贞不可能给她活路。
想到此时此刻他正悠哉悠哉的不知道在哪个舞榭歌楼,拥着美人喝酒听曲,要么就是携妓游湖,就生气。虽然他没有理由非要管她,她还是想再欠他一次。尤其现在她发现怀了他的孩子。
最后的机会就是不复存在的《毒鉴》。她以默写《毒鉴》为由搬了出去,离了深宅大院,逃跑易如反掌。
☆、第 101 章
肖恪贞知道萱孜逃跑,向皇上进言,说她是精通妖术的魔女。满城都是她的画像,逃也逃不掉。这样一来,她真的不敢去找他了。
要命的是她已经大了肚子,躲掉了追兵,却被人瞧见。肖恪贞不要脸的以为是他的骨肉,惧怕夫人知道,定要一尸两命,斩草除根。
眼看要临盆,她扛到最后还是要表妹去找了他。她不想连累他,不过想想他也不会这么没能耐,轻而易举就被连累了。
他赶到的时候她正躲在废弃的破庙里,粗布麻衣,蓬头垢面,周身都是茅草。人浮肿了,最要命是带着个大肚子。他神色里一点憎恶鄙夷都没有,过去抱起来就走。她当时觉得,就凭这一点,她该感激他一辈子。
车子行了好久,两人谁也不讲话,他最后道:“你真傻。”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又回到肖恪贞那里,还是别的。
“你懒得找我,最后还不是一样。”
到了一处深山里的庄园,才进房她就感到要生。好在他早找好了婆子,这家伙从来心细如尘。
“多久了。”产婆问道。
她看了看他,嗫嚅道:“七个月了。”
“你是要早产啊。”
产婆把殷姜抱到他跟前,笑道:“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闺女,好福气啊。一点不像七星子,倒像足月生的。”
她想他一定气死了。心里道:“你就是个傻子,难道你看不出来,她一点都不像我,全像你的。”
大概他根本没有仔细看那孩子。他一定瞧不起她,肖恪贞那样,她还巴巴的回去,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很想大喊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生个孩子受了多少苦。”她用被子蒙住头,很想大哭一场。
他两三天会过来看看,一次他坐在跟前,道:“要不然要我照看你们,你带着个孩子是不行的。”
“我也不想连累你。”
他以为她不愿意欠人,尤其他没有资格要她欠他的。
出了月子他知道她要离开了。夜里她抱着孩子向他道:“你抱抱她吧,你救了她,给她点福气。”
他有些讪讪的抱过殷姜,她甜甜的朝他笑。他从来不讨厌这个孩子。
萱孜心里怅然道:“这辈子,你父亲就抱你这一次了。”
她把孩子放进摇篮里,拥他倒在床上。
“你不要这样。”
她心想:“他以为我不干净了,嫌弃了。”
“我不想欠你的,大概你觉得不配还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愿意。”
“这辈子就这最后一次了。”
他知道她想要点回忆。既然这回忆她要他给,为什么还要去找肖恪贞,还是事到如今,她终于对肖恪贞死心了。
他们都给了彼此最后的美好,以后各自相处,孑然一身。
以后的十几年,她带着女儿平静度日。她以为他又回到了过去生活,不知道他一生未娶。其中还有一阵风波,建王看中他要召他为婿,他因拒婚被打压出京,贬谪了几年,后来建王谋反被抓,他更被英宗大加赏识。
肖恪贞的夫人三年无所出,后生一儿一女,趁他公干假装有孕抱养了长子,后与人有奸,生下女儿。肖恪贞渐渐不能行房中之事,更加广蓄滕妾,掩人耳目。甄怀娥新婚之夜因被丈夫发现不是女儿身被赶回娘家,甄家名誉扫地,甄怀娥也疯了。
殷姜眼中的母亲,虽然红颜薄命,却一生豁达快乐。她教女儿读书写字,针织女工。给她讲古籍里的故事,和自己异想天开的正史后的隐情。夸夸其谈有趣的稗官野史。带着女儿在林子里抓鱼抓兔子采果子。静下来的时候她喜欢坐在藤椅上,怀里抱着小猫,望着屋檐的风铃安详的笑着。她的病痛于她似乎皮毛之忧一般无足轻重。她死的时候,也是躺在藤椅上,一个春天的日子,望着那串风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悄然而逝。
她的一生很短,却承受了无穷的磨难。她快乐的日子只有少得可怜的那几天,但是她怀抱着仅有的那个人,那几天 ,宁静的过了一辈子。
她从这些人的世界中消失,直到她死后她的女儿无意间得知当年的故事,误以为肖恪贞是亲生父亲,又把这段陈年故事翻出来。
殷姜早察觉到荇芳和她母亲有瓜葛。他身边那只和她娘跟前一模一样的猫,还有屋檐上的风铃。即便知道了缘故,她见到他也没有恨。
她觉得自己真傻,她母亲说过,她父亲非常的俊郎,尤其善书画。
☆、第 102 章
朝堂上肖恪贞被众人拦住,趁机挣脱要找许荇芳拼命不可。
迅雷闪电又是一个飞腿,他仰倒在地,脸上引着脚印,彻底被打晕过去。
“你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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