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老又道:“不愧是许相国的女儿啊,这身手矫健真乃乃父年轻时风采。”
放到过去,殷姜以为自己身手矫健是像母亲。玄境不禁也要想,这样看来,女儿将来是不是身手也不会差。
荇芳回府一躺就是三天,这次的刺激对他太大了。萱孜早就知道殷姜是他的女儿,可是她却骗人说是肖恪贞的女儿。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心里是希望殷姜是肖恪贞的女儿,她对那禽兽还有情分。
萱孜离开十二年后,一天夜里,她笑盈盈过来,穿着银紫色绣银花衣服,披着头发。
“你怎么回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老了。”
他笑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反唇相讥道:“好像你不老一样。”
“男人三十正当年。”
两人牵手登床,极尽缠绵。荇芳醒来,余香犹在,他知道她一定已经死了。
旁人总是好奇,许荇芳无妻无子,这一辈子是怎么过的。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心酸,三十四岁以后,夜里总有朵萱草花来缠他。他以为她的心是在他身上。
别人的定情信物,青丝锦帕,香囊荷包,或是金玉珠翠。而他的,正在他枕头旁悠闲的舔着刚刚挠过他的爪子。她给他的信物是活物,一只白底黑纹虎斑猫。
“这小猫崽就剩两只了,我留一只,这只给你养吧。”
或许她根本没把它当什么信物,不过分别时候送的。
这猫二十多年了,却毫无老态,仍旧精力充沛的挠人闯祸,时不时外出不知去向。倒是像极了她。
荇芳起来,一只手揉着猫沉思冥想着。
老管家进来道:“老爷,大姑娘的事,您看。”
“也不知道她的意思。她和她母亲一个脾气。还是再等等。”
“她自然更愿意您是她生身父亲的。”
荇芳心里道:“反正是我的孩子。”
机缘巧合,几天后殷姜在她母亲的首饰匣底下发现了暗格,里面是一封上了年头的书信。
她窝在玄境怀里道:“我真傻,这辈子都在你跟前抬不起头来。”
玄境无奈道:“傻丫头,你也不只这一件了。”
“还有哪件?”
“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这样说。
“我怎么见我爹呢?没脸了,认了别人那么久,我娘活着也要我气死了。”
“他们不会在意的。只岳母大人一人知道,老泰山一个局里人都被蒙在鼓里,何况你个小丫头?过几日去看看,把话说开了吧。”
“总不能我自己去的。”
殷姜想了想,披衣下床,把那封信封好,第二日差人送到宰相府去。
老管家听说是殷姜来信,慌张接了送进去。见信纸上笔记竟同荇芳一样。萱孜喜欢荇芳的字,从小要殷姜照着他的字迹练字,骗女儿说是名家之作。
荇芳打开见里面又是一个信封,是萱孜笔记,颤颤巍巍打开,写道:
我只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失身肖恪贞。是我迷晕了甄怀娥,要她假扮了我。那傻子也就信了。反正我只你而已。
殷姜是你的女儿。我只是想你知道,我不是那样没出息的人。至此以后再无相见之日了,你多多保重。
萱孜
她最后也没有把这封信给他,是想他不要再想着她,重新开始以后的日子。若他知道了,她怕他会又找她,断送了后半生的前程。她还是那样的有情有义,永远替别人着想。
荇芳喃喃道:“你若是和我说了,你我何苦就这样错过了一生呢。”
第二日殷姜和玄境带着女儿到府上,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这次感觉两样了。
一家三口跪地磕头,认过父亲丈人和外公。一家人百感交集,抱头痛哭。
殷姜把她母亲的信誊写送给牢里的肖恪贞,肖恪贞捶胸顿足,悲愤欲死,把荇芳家三个从白天骂到夜里,日日不断。
殷姜向玄境道:“你说我怎么不打喷嚏什么的。”
“干嘛?”
“肖恪贞一定在牢里骂我的。”
不久后肖恪贞又得知儿女非自己亲生,妻子红杏出墙,急火攻心,几口血呕出去,扑倒在地再也没起来过。
慕辰判了肖恪贞凌迟,行刑那天他见到人群中的荇芳和殷姜,恨得瞪红了双眼。荇芳也是血海冤仇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我和你娘就不会分开了。”
殷姜抱着肚子,心想:“若是没他,爹娘根本不会认识。也就不会有我,也就不会有我和玄境。都是造化弄人啊。”
☆、第 103 章
蘅芜的琼花闻名天下,六月以后来赏花的人非常多。建令仪和白粲也带了素节出来散心。听闻黎王也来了,没等发话,任雅规先自告奋勇去打前阵。
芷郁正在房里休息,听外面有人媚声媚气道:“黎王可在,竟这样喜新厌旧,不识故人。”
芷郁道:“这东西来干嘛。”
任雅规见芷郁正在窗口站着,正要开口,见雪蔷来了他后面。
笑道:“原来王爷这里金屋藏着娇呢?”
芷郁笑道:“这又是什么话?我最不喜欢金屋藏娇。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结发夫妻,非要用个藏字,好像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一样。本来这也是稗官野史中的杜撰,那些没见识的穷酸文人,整日想着偷香窃玉,即便写正经夫妻,也要用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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