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子里放着一只口袋,沉甸甸的,月光下看见里面一袋子银子。她提起那口袋,四下望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凄凉的旷野。她心情反倒低落起来,心里没着没落的。重获新生,不用死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以后一无所有,再也回不去了。连名字也要少一个字。
她提起那袋银子,回头看了看,月光下开始行程。
☆、第 33 章
人回来复命。芷郁正在屋里踱步。
“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已经出城了。”
他点点头,摆手要人下去。
知道她走了,他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整个人虚脱的站不住。他倒在床上,朦胧睡去。快到快天亮又醒过来,很快又睡去。
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桃花杏花开着,屋子里也散着淡淡的花香,几片花瓣从窗子吹进来,落在窗口的几案上。宁静美好的春天。她几乎要死在这样美丽的春天里,想到这里,手心冒出冷汗。
现在可以不再纠结要她死还活的问题,他放下心里的一个负担。就只剩下想她对他的情义。
他心里一沉,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能去哪呢?路上遇到凶险。又一想有雪茸和她在一起,可雪茸能抵得多少人,能保护她吗?
现在去找还能找回来,他腾的坐起来,要人去找她。叫了人进来,又什么都不说。
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任家兴冲冲把素节接来,请他去府里看戏赴宴他便去,要到王宫里来赏花他也答应。他好像没事人一样。所有人都天真的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连他自己也在心里说,都过去,说完很快又一个声音,他还过不去,都过不去。
一次听戏,任雅规道:“沁杏园的杏花应该还没谢,王爷陪我们去玩玩。”
他手指颤抖了一下,道:“今年园子要修,明年吧。”
“你陪她去看过杏花,看过菊花,我来了快一年了,一次也没赶上你带我去别馆看花。”他想起她在他怀里,娇滴滴的抱怨。
说好今年春天要带她去看杏花,又要失约了。他想不起要恼恨她,只是想着对不起她。还没来得及带她去看过花,就这样分开了。
戏词里唱道:“玉影不知处,空留满地梨花雪。”他听了只是发怔。
任雅规道:“王爷,难得这几日天气好,不去别馆,郊外踏青也好。这天气放风筝最好。”
任素节负气道:“姐姐,王爷是不想去,你还这样看不出眼色来,自讨没趣。”
她母亲慌张道:“死丫头,你气个什么。”
任素节一跺脚,两手一甩,赌气走了。
“王爷,这丫头……”
芷郁微笑着站起来,示意她们坐下继续听戏,自顾到后面去哄。
素节知道他跟过来,扑在床上哭起来。
芷郁在床沿坐下,轻声细语道:“又怎么了?”
她只是哭,他也不说话。哭了一会儿她觉得没意思,爬起来,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小孩子一样抽噎着。
“你要我怎么说呢?你就这样看不透,一点小事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递了手帕给她擦眼泪。
“我怎么小心眼,你心心念念着别人,还和我说这样的话。”
“我念着谁了?”
“你!”
芷郁笑道:“那你说,我宠着她,想着她。就算她不走,将来正室王妃会是她吗?你和她,我到底会娶谁。”
素节不说话了。
“怎么还不说话了。”
“你只是说要娶我,可你几时也没和皇上说过啊。”
“皇后失宠多时,圣上不许你和太子的婚事就是不想皇后势力过大。我要是急着又去说,圣上非但不许,恐怕以为你们要攀附皇家,永远都别想遂你我之愿。还有不到一年你要许两家,名声说不过去啊。”
“道理都在你这,难道我这样不知礼。你自己做的事你知道,你的心找在别人身上。”
“她都走了,你还气她干什么呢?我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我用她的才,自然殷勤些。”
“王爷的殷勤传到京城都知道。黎王为了个女人,三更半夜把一座王城都闹起来。给她做的头面比凤冠还华丽。”
“场面上的事,做作样子。”又淡淡道:“令尊在世时候,是你母亲暗地里得的珠宝多,还是宠妾得的多。将来整个王宫都是你的,还介意几块石头。”
素节听了稍稍安心些。
芷郁笑道:“亏还是大家小姐,醋喝多了,眼睛也花了。天下哪里有那么大的宝石。”在她耳边小声道:“给她的是假的,给你那两颗才是真的。”
素节听了心花怒放。
转头急道:“我不是吃醋,还不是为了你。她要杀你,你却舍不得杀她。”
芷郁神秘兮兮道:“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呢?她是谁的女儿啊?”
不多一会儿,两人又出来看戏。
任雅规拉着素节笑道:“这是雨过天晴了。”素节害羞一笑。
丫鬟呈上盐梅来道:“这是用今年绿畴进上来的梅子做的,姑娘尝尝。”
芷郁见到盐梅,拿起一只吃了,道:“明年再多进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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