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摸了摸牙齿和揉了揉两腮,师父定定看了我半晌,默默将头侧到一旁。
柳衣听完,刚毅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师兄,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吗?古灵精怪地很。小友,我这儿子得罪了你,你想要什么公道,尽管去取。只要你能满意就好。”
说完,他一把将柳荷推到我面前,任我处置。柳荷抽抽搭搭的,还没哭完,眼眶红红地瞪着我,蓄满半眶泪水的眼中勉强放射恶意与威胁,不过依旧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没心情和他计较,想着我多了一个师父,以后要给他端茶倒水洗马桶,我很不开心。
我有些头晕,就耷拉着眼皮,无力地靠在师父肩头。听到这话,我闷闷不乐道,“他又没公道,我向他讨什么。柳荷他爹不肯替儿子还公道,也忒恶毒了。”
“你才恶毒。”听到我的编排,柳衣没说话,倒是柳荷怒气冲冲看着我,“大不了你打我一顿,还回来就是。”
我眯眼斜视着他,心中愤愤,打你一顿作甚,你以后又不能能替我端茶倒水刷马桶。
忽然,我灵光一闪,坐直了身子,指着柳荷问柳衣,“我向他讨什么公道你都不管?”
柳衣颔首。
我拍手叫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拜我为师吧!”
柳荷成了我徒弟,以后就得给我端茶倒水刷马桶了,连师父的马桶都叫他刷。我美滋滋想着。
柳荷瞪圆了眼,怒斥,“你做梦。”
柳衣目光在我身上一顿,停留许久后,点头说好。
“阿爹!”柳荷不敢置信的瞧着他,不能相信他爹轻易就将他许给一个小乞丐做徒弟。
柳衣冷着脸,威严不可侵犯,“跪下,拜师。”
柳荷全身僵住了,好似一块坚硬的石头。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时候,他扑通跪下,头贴在石板上,给我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师父。”
他不甘心的喊了一声后,径直站起,别扭地站在柳衣身后,却不和他亲近了。
柳衣好似没有察觉一样,对师父说,“劳驾师兄照顾柳荷了。师弟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柳衣抱拳,说完要走。
黑衣小厮拉柳荷衣袖,小声道,“公子,掌门要走了。你转身看看啊!”
柳衣背后长剑出鞘,在空中转了一圈,停留到他身前。
“公子,别生气了,快和掌门告别啊!”
柳衣跃上长剑。
黑衣小厮快急哭了,“公子,掌门真得要走了。”
柳衣转头,喊道,“小荷,我走了。”
此时天色已深,柳荷头埋在一片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到到他衣袖中,露出的一截攥紧的拳头,他始终不肯转身。
柳衣看了一眼柳荷背影,无声叹气。
我问师父,“为什么柳衣将柳荷留在这里,是不要他了吗?他以后要和我一样,是乞丐吗?”
明轩凑过来,见缝插嘴,“他爹不是不要他,他自身都难保了,怎么会带着他呢?”
师父看向明轩,淡淡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明轩颔首躬身,不敢直视师父,有些心虚道,“弟子略知一二。”
师父道,“你略知的一二,倒是比我消息还要灵通,你既说我要收关门弟子了,那这个你口中的乞丐,便是你们最小的师弟了。免得我日后再收徒弟,旁人说起今日所闻,说我的徒弟,是个撒谎成性之人。”
明轩跪地磕头,“弟子知错。弟子愿意受罚。”
我盯着明轩谦卑的姿态,津津有味,这个鼻孔朝天的人,难得会在师父面前,低下头来。
师父叹气,“明轩,你可知晓,罚你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叫你改改这目中无人的性子,免得日后吃了大亏,后悔莫及。”
明轩垂首,不敢直视师父,只诚惶诚恐地磕头重复着,“徒儿省的了,徒儿这就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
师父应允后,他就领罚去了。
我问师父,“你很恐怖吗?”
师父反问我,“你觉得我恐怖吗?”
我摇头,“那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师父说,“与其说他怕我,倒不如说他心虚,心中有鬼的人才会害怕。”
柳衣见师父处理完事情,再次向师父告别,“师兄,我走了。”
师父抱着我起身,踱步到柳荷跟前,说道,“你阿爹要走了,你不送别吗?”
柳荷紧绷着面孔,不语。
师父也不在意他回答与否,转头对柳衣说,“留一晚吧。”
柳衣有所忌惮,“没时间了,师兄,我不能拖累你……”
师父打断了他的话,“只是一晚而已,不碍事,父子没有隔夜的仇,解了这个心结再说,不然……”
师父话语未尽,该懂得人懂了,而不懂得人,比如我,在等着他说完。师父没有说完,他抱着我转身离开,在众人恭敬地喊叫声中,带我去了他的庭院,也不管柳衣是否会留下来。
夜色已深,月黑风高,四周一片模糊。师父带着我经过一片林子,到了他居住的屋子。里面景色看不分明,我只看到一些黑暗的森影,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我想这里应该是载着很多乔木,种着许多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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