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风情,一见便能洗却旅人周身疲倦。
“小诺儿,你的老家就是在这里吗?”温珩下了船,被海风那么一吹,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
宁诺抿着笑,望了望四周熟悉无比的风土人情,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心里想着跟着师父之前自己是四处流浪的,跟着师父后便在此地生活过几年,也算是老家吧。
这个地方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儿实在太多,温珩正想着要不要买点工艺品留作纪念时,就看见宁诺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露天小摊走去了。
温珩转过头,冲小包笑了笑:“她好像挺开心的。”
“我也挺开心的,那艘船上蒸的包子真好吃!”如果不是世子不同意,他一定会带上一蒸笼走,不,两蒸笼!
“过去看看。”
宁诺来到摊前,摆摊的是一对正值花季的姐妹,都穿着粉嫩的衣裙,梳着清爽可爱的丱发,见来了人,皆是害羞一笑,然后像背课文般给客人介绍起自己的商品来。
但是宁诺似乎比她们更加害羞,也不作答,直奔目的地从挂架上取下一个乳白色的小哨笛。
“你喜欢这个玩意儿?”温珩也来到摊前,拿过宁诺手中的小哨笛瞧了又瞧,的确精致可爱,只是这玩意儿自己也不会吹啊。
那对姐妹中的姐姐见温珩着一身白鹤祥云衣袍,气质干净缥缈,与一旁站着的同是一袭纯白衣裙的宁诺相称至极,于是脑袋瓜转了转,拿起一样小巧的物件,说道:“公子可喜欢这个?”
温珩转眼一瞧,是一支优雅的白色昙花钗,被阳光这么一照,花间流光转动,色泽温润,确实很独特。
“这钗是用什么做的?”温珩问。
“这是用海底珍珠做的,这颗珍珠是我娘七夕那天偶然捡到的,我娘说,这象征着天赐良缘,是老天爷赐予的祝福,所以这只钗子意义非凡,可遇不可求。”
女孩说着捂着嘴笑了笑,眼神悠悠地飘到了宁诺身上。
温珩挑眉笑了笑,装傻道:“与我们又有何关系?”
“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在我远安城,一双情人结成连理,是必须得有一只珍珠制成的钗做见证物的。”女孩无奈解释,心想这个公子长得虽好,但若是一直这么傻下去,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可是我家世子不是远安城的人啊。”旁边的小包很是一本正经地打岔。
“行,我买了。”温珩攥拳在唇边笑了笑,另一只手去解腰间的钱袋。
唇边的笑容逐渐消失,温珩的手扑了个空,低头一看,腰间哪里还有什么钱袋的身影。
“怎么了?”见他眼色不对,摆摊的小姑娘警惕地把钗子抢了回去。
温珩转眼问小包:“你身上的钱,拿出来。”
小包一脸莫名其妙,手上还是乖巧行事,只是他的反应同温珩一样。
见势不对,宁诺悄然摸向自己的腰间,发现自己的钱袋也不见了。
“小诺儿……”温珩转过头,期待地看着她。
宁诺摊开双手,无奈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一定是在船上遭贼了,这小贼还挺厉害的,连你都没察觉到。”温珩看着宁诺说道:“只是可惜了,不能给你买钗子了。”
宁诺没说话,悄然转过身摸了摸自己的心间,方才好像偷偷漏了一拍?
“好在身上还有些碎银子,买个哨笛够了,我们走吧。”温珩接过哨笛,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次要麻烦师父他老人家了……”
说完,温珩便美滋滋地迈开步子走了。
小包跟在后面,摸着脑袋自己问自己:“那不是宁姑娘的师父吗?何时变成世子的了。”
宁诺尴尬一笑,心想若是师父听见你叫她老人家,非得把你从船上揍飞回平阳的。
“钱被偷了还这么开心,这些外地人脑子有毛病吧。”摆摊的姐姐搔了搔鼻子,同妹妹说道。
远安城有许多渔民是大多数时间住在船上的,站在高出的岸上望过去,青绿的水面上漂泊着数不清楚的木船。
温珩奇异地觉得这个画面很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而小包则是由心而发觉得此景像一锅热腾腾的饺子。
温珩哭笑不得:“走吧,我们也去下个饺子。”
他们来到岸边,温珩正待问宁诺的师父住在哪条船上,就见宁诺拿起胸前挂着的哨笛,放在嘴里缓缓吹响,是一段短促但优美的乐声,旋律简明却易分辨。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果然看见水中央一只小船徐徐划来,一路勾勒出转瞬即逝的波浪线条。
在众多船只中,那艘船像是踏着夕阳而来。
阿雀还是那一袭深紫色的长衣,笑容朝气凌厉,她掀开船帘,一眼便看到岸上的宁诺,举起手冲她打了个招呼。
“真是完全没有想到,你今日居然回来了!”阿雀握住宁诺的双手,将她转着圈子看了个遍。
宁诺眉眼弯弯,笑容意犹未尽。
“师父好。”温珩站在宁诺身后,恭恭敬敬地朝阿雀弯腰行了一礼。
阿雀听到声音,这才把视线往后移去,见到温珩也没觉得意外,只是稍稍颔首以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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