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追笑了,“怎么那个时候就把脐血给我了?”
南念愣了一下,她知道了呀。到如今,南念倒也没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了,只微微低了低头,再抬头亮着一双璨若星辰的眼睛,“那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的心思,就是觉得好像哪怕我最后回去了,这东西也送不出去了,与其等到没人要,倒不如先给你。”然后南念红着耳朵小声说,“毕竟殿下那时候对我挺好的。”
沈追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那也能叫好么?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你觉得,那时候,我待你,是好的?”
南念点了点头,伸手反握住沈追,“至少殿下如今还把这东西带在腰上。”
沈追垂下眼睛笑了,往上走了两级台阶,然后伸手将南念环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发顶,“是孤有眼无珠了。”
南念在沈追怀里茫然无措,怎么殿下,今日这么奇怪?紧接着就听见沈追用极为郑重的声音道,“最开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着,你这双眼睛太好看了,好看得想让人把它藏起来。那时候孤觉得,世子若是能躺在孤榻上,不着寸缕,用红布蒙上眼睛,孤定然以金屋藏之。”
南念听到这话,不由得气笑了,“原来殿下是见色起意。”
沈追在他头顶轻轻笑了,胸口震了一下,“后来孤如愿以偿了,却想着若是这燕北王世子能心甘情愿扑到孤怀里,让孤吻一下发顶,孤便是死而无憾了。”
南念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摸摸索索抱住了沈追,“殿下如愿以偿了。”
沈追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松开了他,伸手牵着南念,忽然回头灿然一笑,“你可知道我母亲当年如何求娶我父亲的么?”
南念摇了摇头,“想来应当是十分尽心吧。”
沈追摇了摇头,“我母亲提亲的时候,就是第一次见到我父亲的时候,就在这长生居前。念念,如今还是在此地,也算是承前启后了。”
南念抱着她的胳膊,“那王君答应了吗?”
沈追将人拉进前厅,饭菜已经备好了,小厨房准备了些不太油腻的荤菜,给南念解馋,“自然是没有,我母亲娶我父亲花了好些功夫。不说这个了,来常常这些。”
醉鸡看着清淡,肉被细细切好,骨头都去过了,包在一个荷叶里,盘子边还有一小碗鸡汤,酿鹿肉才烤出来的,还带着油香。南念吃了许多日的素食,冷不防看见荤菜,眼睛都要亮起来了。
沈追看着南念心里好笑,“少吃些,吃多了当心伤口不好。”
南念哪管这个,只点头伸筷子,沈追也知道近日来馋着南念了,不拘着他,只是偶尔给他夹两筷子青菜。
忽而天边一声闷雷,沈追抬起头,“这怕是要下雨了。”
南念抬头也看向外面,黑云压城,无边无际,这雨果真十分大,下个不停,夏天这山庄一带极少有连阴雨,气候确实反常。
正当沈昌准备下旨返回京城的时候,大水冲垮了平川的堤坝。林劝和沈追受命前往平川赈灾,其余人等随众人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放两章,结果觉得两章分开字数有点少,反正都是糖,一起磕吧。
风雨兼来
第44章 四十四
沈追揉了揉他的脑袋回答道:“商量完了,比如我与林劝一同去平川镇灾,你随皇上等人回去,记得时常喝药,别把这事情忘了,注意些你的右手。”
南念坐起来身来,“殿下,这一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沈追敲了敲手心,“怕是得好一段时间。”忽而沈追又想到了什么。嘱咐道:“念念,我不在宫中,若是有事情便找孙成玉,小心为上。”
沈追领了旨,灾情刻不容缓,当夜与林劝商量了行程,打算第二日清晨就启程先行,先去平川稳住民心,再等朝廷银两。
等到商量完了赈灾事宜,已经是半夜了,沈追独自回了长生居,远远就看见屋内灯还亮着。沈追本以为南念已经睡了,于是就轻手轻脚地往进走,却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想错。南念趴在榻上已经是睡着了的样子,沈追走过去,想把人抱起来放到榻上安顿好,却没想到这点动作就把人惊醒了。
南念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的道:“殿下,怎么才回来?赈灾事宜商量完了吗?”
南念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沈追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第二日果然等到南念醒来时,沈追便已经不在了。
沈追昨夜将南念哄睡着了,然后悄悄起来又看了一会儿情报。平川前两日洪水直接冲毁了两边的稻田,仓库被水泡烂了,如此一来饥荒接踵而至,若是再不加以阻止,那么下一步便是瘟疫。沈追揉了揉眉头,这样一来昨夜她就看得更晚了,第二日还要早起,沈追也没怎么收拾便直接上了林劝的马车。林劝看沈追黑着两个眼圈,问道:“殿下,怎么昨夜一夜没睡吗?”
沈追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平川的灾情来势汹汹,不知怎么,粮仓都没开,灾情比想的更加严重,我倒是如何能安睡啊?”
林劝听闻此话脸色也沉重了起来,显然她昨夜也是做了一番功夫。这平川太守是四年前上任的,近几年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竟然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按理说流民将至,好歹也该有点这有点粥喝。可就上报情报来看,平川基本的食物都没有,也难怪流民聚众滋事,上次的流民案到最后也便是在这里结束,只以流民暴动为由结案,自此尘封大理寺,可林劝细细看来,这案子里失踪的人数甚至都不可考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是死者家中发了些金银作罢。可是平川这个地方实在是穷山恶水,连赈灾都拿不出钱来,又哪来那么多钱给死者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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