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心善,既然如此,我就不瞒你了。松月庵中的师太,常静师太,是我家娘亲的远方表亲,我上龙首山另一目的也是为了看她。谁知我上山时,竟然发现她遭歹人陷害,于是想来就在庵中看看,可有什么遗漏,好以去公堂还她安宁。”
张显:“然后呢,你还是没说冯仵作为什么绑你。”
“莫急,后面就是。”只听王力元接着道:“小可一直以来都患有咳疾,昨日在庵中待的久了些,不幸迷了烟,昏睡过去。醒来时恰好看见冯仵作,她以为我是凶手,上来便闷头打我,我打不过她,只好躲着跑。”
“跑了几圈,我就问她,你为什么打我,她还是满口咬定我是凶手。那我肯定冤枉啊,老板你知道的,我娘与常静师太是远亲姊妹,也就是我姨娘了,那我如何杀得她?”
张显心有所想,一边点着脑袋,“在理,那你和冯仵作解释清楚了吗?”
“解释了呀,但她听不进去,执意要绑我,还要送我去衙门。”说罢,王力元万分沉重的叹了口气。
闻者揪心。
“王兄委屈了,想来只要你与县衙细细解释清楚,必不会有你什么事的。”张显如此宽慰。
王力元摇摇头,“我倒不委屈,只是可惜了我那表姨娘,唉。凶手好歹毒的手段,竟然拿刀捅死了她,太残忍了。”
想来,张显打断他,“你表姨娘不是被人捅死的。”
王力元惊觉,瞪大的双眸,一腔杂味,“那……是如何?”
“毒死的。”
冯钰在公堂上曾说过,常静师太的致命死并非彭生那拔刀。
“毒…毒死的啊?老板为何清楚她是毒死的,如若是毒死的,那彭生为何又要拿匕首捅她?”
张显正欲答他,就听有人敲门。
咚咚咚。
声音清脆,叩在木门上,好是醒耳。
张显起身去开门。
哗。
一阵风过,敲门的人已经走到屋中,张显只瞧见人影冲过来,又侧身错过。
“劳烦让个地,我带人回衙门了。”冯钰蹲在王力元旁边拉他起来。
王力元费力扭动身体抗拒,还叫唤来着,“恩公救我,我是冤枉的啊。”
场景似曾相识。
张显缓步走至正中,见冯钰满身寒气,今日来得格外早。
“冯仵作为何要带他回衙门?”张显问。
冯钰不同昨夜,如今又是面纱示人,好像只有如此般看来,才更像个县衙罗刹,人人惧她。
唯独张显。
冯钰抬头瞧他,“他可有与你说什么?”
答非所问,反将其问。
地上那番,王力元拼命朝张显努眼睛。
“说了。”张显不予理会王力元的暗示。
冯钰听了只点头,沉吟道:“既然说了,你也该清楚是为何了,不管真相怎样,我冯钰自有我的道理,张老板莫再插手。”
此时,被绑成粽子的王力元站了起来,他两手随身子粘在了一块,动作多有不便,“是是是,冯大人您有您的理儿,但我这尿急啊,还望大人通情。”
冯钰不作回应,王力元又拉张显求情。
“张老板,你可得替我说句话,咱们同为男人,你自是能理解我的痛楚。”
张显为难,看眼冯钰的脸色,“冯……”
“别说了,要放急去衙门放,在这给人添什么乱。”
难得冯钰考虑了张显的境况,知道这左右都是些能说会道的,怕一个不留神,这前面的蜚语还未消停,后面的接着又开始飞扬。
在理,在理。张显点着脑袋。
“出门别说话,不要大声嚷嚷,若是扰了民,要你好看。”冯钰叮嘱王力元的话,落在张显耳朵里,尽是可怜。
对于冯钰,他没有异议,只盼着过了这事,日后街前街尾都别多说了。
只当不认识。
就此别过,目送两人出门去。
天色微亮,比来探望女子那次要早些。
冯钰越发懂事了。
张显站在门边,看两人渐行渐远,期间,王力元对于冯钰没有任何反抗。
越看越奇怪,却又不知道是奇怪在哪。
晨风吹了很久,隔壁妇人端衣盆出门,叫张显来,“张老板好早啊,望风嘞。”
张显只笑笑点头,随即关上门,脱衣睡了。
一直到帐房先生敲门,问他茶馆今日迎不迎客。张显出门答道:“暂且生歇两日。”怕挑事的上门,一会儿王婆,一会儿老生们。
张显无心应对。
再关门,再回去睡觉。
被子闷头盖过,张显侧身闭眼。
黑夜时,女子精致的小脸,窈窕的身姿,魂牵梦绕。
床上的从左边侧到右边,还是没有睡去,左右都是梦,何不平躺。
哪知,平躺竟是。
“恩公……我来报恩了……”
惊汗。
——
明镜高悬下,六尺公堂上。
“堂下何人。”
“草民王力元。”
“所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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