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知。”说罢,瞥了眼冯钰。
那人两手抱胸,悠然看他,说不得是心魔还是如何,他总畏惧着她。
“草……草民,是被冯仵作带来的。”
堂上,冯诸探头满是不解,“啊,这又如何,仵作何在?”
冯钰走至正中,拱手,“卑职在。”
“此人说你押他上堂,道是为什啊。”
“卑职认为,此人和常静师太一案,有所关系,所以特带上堂来,请大人明鉴。”
“冤枉啊大人,草民是真的冤枉,草民不过路过松月庵,去烧香求佛的。”
个个说冤枉,听得冯诸耳朵长茧。
他伸手掏了掏,接着道:“冯仵作继续说来,他怎么与常静师太案有关了。”
“大人,卑职昨夜去松月庵中搜寻线索,谁知碰到此人竟在庵中作祟,并对卑职,大打出手。”
堂上大怒。
“大胆,殴打县衙人员,可是仗刑。”
王力元拼命摇头,“不是啊大人,是冯仵作先进来闹我的,草民只是怕她对我有歹念,所以出于防备,推了她一下。”
呵。一声冷笑。
不知如何歹念,她冯钰犯得着对一介懦夫歹念。
“还在狡辩,你若不对我非分之想,我又何必对你动手。”
哗然声四起。
旁观的,可瞧清楚了。
也就冯钰,冯仵作这般,换做别家女子,早就莺莺啼啼。
恰是这时,旁观里挤进一个脸熟的,穿浅色长衫,满脸倦容。
“冯仵作休要胡诌,我王家虽没你冯府富贵,但还不需要见色就起歹心。”
好罢,事发就两人在场,实情到底是怎样,也就他们两人知道。
虽是如此,但还是不得不感叹,王力元的两幅面孔,全由形势所主。
怪人哉。
“另说,冯仵作,您对您的容姿还不放心吗……”王力元这碎碎念,一字不落的落进了在场诸位的每个人耳朵里。
旁观的更没闲着,听着是这冯仵作以公徇私,抓了王某来公堂问罪啊。
形势一下被扭转。
冯钰冷哼声,“不论此事,我就细细算你和常静师太的事。”她拿出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上面血迹干涸。
是插在常静师太身上那把。
“昨日下午,我访遍城中铁匠,只有城西那家,有此型号,而近月内,唯你王家买过一把。又是如何瞧,我想晚上再去松月庵中再仔细搜寻白日未发现的线索,恰好遇到你。”冯钰指着王力全,眼见他大惊失色。
冯钰笑笑,继而道:“传彭生。”
人群里,穿灰色麻衫的彭生,矮着身子就进来了,他跪下,“草民彭生,叩见青天大老爷。”
冯诸招手,“你且来说说。”
彭生看了眼王力元,后者瞪了他眼,畏畏缩缩收回脑袋。
“大人……”
“彭生!你,你有什么好说的!”王力元愤怒不已,又是惊讶。
“大人,草民不过是穷酸书生,招惹不起王家啊!”
嚯,这又是什么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稍晚还有章。
第18章 第十七回
此时,冯诸颇为得意,这正是彰显他青天神威的好时候啊。
“本官在此,有何畏惧?快快说来,你既是案发第一证人,自然有权好好说。”
堂下,彭生两手一扑,趴在地上,“大人,草民是王家的伴读秀才,所以常常出入他家,知晓松月庵的常静师太是王家夫人远亲。几月前,常静师太上门找王夫人,想让王家施舍点粮食给她。谁知王夫人正好不在家中,碰到王公子,公子兴致不佳,骂了师太几句。后面的事,草民就不知了。”
冯诸点头,“那既然如此,你为何出现在松月庵中。”
彭生抬起头,颤颤巍巍的看了眼王力元,“大人,是王公子让草民去庵中探望常静师太的。”
照这样说来,水就搅的有点混了。
王力元讲他只是凑巧去了松月庵,但那匕首却是他王家买的。
彭生讲他是替王力元探望常静师太,但血淋淋的匕首是他拿出来的。
而这彭生……噢,还有个张老板。
张老板可在?
冯诸大手一挥,“津门茶馆张老板可在堂下?”
杨主簿伸头在人堆里找了一圈,最后才看到角落里的人,默默注视良久,眼神里透着哀怨。
不急不缓走到堂下,拱手,“草民张显。”
冯诸伸手指着他,“张老板还未细细道明,你如何去松月庵中碰到了彭生。”
张显叹气,“我真的是走错路了,凑巧。”
三个凑巧,谁知真假。
或许只能让死人说话才能找到真相了。
从旁,冯钰思忖良久,她踱步上前,“常静师太死于毒粉,这种毒粉,说毒也不毒,因为是治咳疾的,一两二两是治病良药,但若是多了,就能要人性命。”
堂下静默,表面上无一人说话,实际里却好像听到此起彼伏的算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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