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张显,也心中见了生怕。
若是心中有愧之人,更是瞧都不敢瞧。
张显坐在蒲团上思绪万千,他放下手中的灯笼,独坐于此。
一个地方坐的麻了,他拉拉蒲团,往旁边高点的地方去。
这一拉,却拉出个春秋风月。
————
常静师太的字歪歪扭扭,可勉强能识得这上面全是写的人名还有银两。
李甲—江氏(二两)
王力元—林氏(十两)
……
张显看得很是不解,凑着灯笼里的烛光,他细细翻页。
先前去了偏殿的冯钰出来正好瞧见,问道:“你这是作什么?”
“无意翻到一本常静师太的小账本,或许是香油钱。”
张显看的认真,冯钰也就没多问,只将刚才拿在手里的小袋子妥妥放好,准备下山。
“等等。”
“这个王力元和林氏是不是捐了不少。”
王力元给松月庵添香油钱?
冯钰咦声,拿过那个小本子,翻看起来,只见那上面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确实写了不少王力元与林氏的名字,后面另附银两数目。
“瞧不太懂,据我所知,王家夫人不姓林,那这个和王力元齐名的女子是谁?”
两人一时全都犯了困惑。
各怀心事的下了山,常静师太的本子暂且搁在冯钰那,张显未多说什么。
到了津门茶馆后门时,他看到院中老井,猛然想起,“那个李甲与江氏莫不是就那个镖师还有我这前老板?”
说来并无过错,冯钰记在心里了,只待回了县衙仔细研究。
如此,她在心里怀疑王力元的程度,倒比怀疑那个彭生的程度低了不少。
冯褚笑道:“阿姐还是心思多了些,要我说,这最不可能的人,往往都是最大的坏人。”冯钰知晓他又在隐喻张显。
白了眼,便不多说话,继续研究常静师太的本子。
“我听人说,他昨日跟着你上松月庵了?”
冯钰没理他,他还是自顾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好居心。”冯褚哼声,眼角瞧瞧看了眼冯钰,见她依旧不理自己。
索然无味。
“娘常说,阿姐一根筋,听不进劝,我想也是。”他再瞧冯钰脸色,并无变化,接着道:“若是能柔软些,也犯不着如今。”
啪。
冯钰拍案而起,冯褚吓得低下头,以为冯钰要怪罪他。
“阿姐好说好说,别打我。”
“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本子什么意思了。”
冯钰匆匆出门去,留下冯褚一人干坐。
“阿姐这是作什么,可别再捡大竹棍打我了。”他伸手喊冯钰,谁知人跑得影都没了。
从小,冯褚就忌惮冯钰,只记得常惹她不高兴时,便偷偷拿大竹棍吓他。
自此,十年怕棍。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章。。。(古言写的真鸡肋
第21章 第二十回
“书读的少了些,有些生字不大认识,你给瞧瞧。”
张显接过冯钰递来的本子,他左右翻看。
“我想那上面记着的,应该是常静师太先前与人做马泊六的事。”
此时,津门茶馆中,账房先生刚闭了门,慢悠悠走到张显与冯钰坐的旁边位置。
张显对于牙婆一事不是很了解,更不知这尼姑庵中的师太,如何做得马泊六。
账房先生听了但笑,“尼姑庵中做马泊六者,早有耳闻。”账房先生见张显犯愣,便提醒道:“二老板曾看的初刻拍案惊奇中有过一章,可还记得那诗?”
张显摇头。
“色中饿鬼是僧家,尼扮繇来不较差。况是能通闺阁内,但教着手便勾叉。”
原文说的是尼姑借庵院,撺掇不正经的男女关系。
张显经此提点,才想起来确实有这篇,“先生博学,小可倒忘了个一干二净。”
“恰记得这篇。”
当即在此处的,还有冯钰这个题外人,她自是没看过什么《初刻拍案惊奇》,更不知这尼姑做马泊六之说。
“如何说得?当真是有个传统?”
从前闻三姑六婆,知晓一二,今日得见新鲜的,定要问个详细。
张显回道:“谈不上传统,只是书里说的一回事,我也第一次见,若常静师太真是马泊六,那李甲与这江氏应该也是她撮合的。可这林氏,与王力元有染的林氏又是谁?”
津门县说大不大,说小更不小,在这地方平白无故找个姓林的女子,有些难办。
三人一齐犯了难。
“常静师太原来姓什么?”张显问道。
冯钰翻阅记录簿时,并未找到,“未有记载,兴许是外来人在松月庵落得脚。”
“不是,她是本地人。”账房先生打断,他好像回忆起什么。
说起来,这里就他最年长,也是土生土长的津门县人,几十年来都未曾离开过此地。
自然熟悉。
“松月庵原先还有位师太的,那会儿香火正旺,百姓女子都爱去祈福,就如今日的姮娥庙,常静师太这位,我印象里,她家中父母早丧,老家住下离村,有些年月了,所以记得的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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