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以上……众人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要知道若是从前的大燕,在内战之前还拥有东西南北加起来两百万左右的兵力,但是一场内战消耗过大,也不可能将东海水师调来参与内陆战斗,所以如今的大燕上下加起来不过百万兵众。还要分出大部分去应战西秦,能够留配给北境的大约也只有中护军这边的二十万众了。
二十对上五十,若是北汉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将玉岩关压境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么做来实在是有些吃力不讨好,非要跟大燕硬拼最后只会让西秦捡一个现成的便宜罢了,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想要这么做。
所以他们这边的二十万镇西军硬要说拼一拼的话,还是有希望能够拖住北汉甚至将它击溃的。
“北汉那边领军的是呼察汗?”叶挽问道。
燕绥点了点头:“是,你怎么知道?”
那木亚都被扔出来夜半偷袭了,想来北汉也不可能将如此重担和希望压在那木亚的身上。那木亚已经在大燕谢家军的手中输过一次,若是没有他亲叔父呼察汗作保,只怕阿瓦王都不会想要再启用他也说不定。
北汉两员猛将,呼察赤早在十二年前就死在了褚洄手上,呼察汗更是在八年前被褚洄断了一臂。以那木亚的水准和能力都被推出来作为勇士出征,可见北汉并没有多少能够当事的大将。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对着大燕和嘲风将军有着深深恨意的呼察汗了。
叶挽想了想,仔细向燕绥询问过最近几次大小战役中各人的表现。
除去他们这边有些被动,对北汉时常突如其来的进攻有些措手不及之外,镇西军并没有什么怪异或者是突出的表现。反倒是北汉,从燕绥诉说的几次战役当中,叶挽总觉得他们的本事好像比两年前更加的犀利和果决起来。难道只是因为主帅从那木亚变成了呼察汗么?
她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沙盘,玉岩关的左边是连绵不断的大昌平岭,当初他们就是从岭中经过去到靠西北一些的鹰涧峡解救谢家军的。右边则是蔓延至东北的山脉,崇山峻岭之下北汉人要是想要经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道山脉连绵起伏,将玉岩关牢牢的护在正中央,北汉人要是想要入主大燕就必须要将玉岩关拿下。此关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否则也不会在谢家军的手下整整二十几年都安然无恙。
西北的鹰涧峡叶挽也算是有所熟悉,再往北去则是北汉绵延几十里的边境之地,裴措小镇赫然就在其中。
厅中沙盘几个角落上都摆放着有些幽幽摇晃的烛火,将几人的倒影拉的很长。
叶挽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不能动用斥候实在太过被动。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不知彼,即便我们的士兵再过勇猛威武,也只能被敌方牵着鼻子走。”
“话虽如此,但是就连马都尉现在都下落不明,我们要如何才能够知彼?”燕绥问。
他不止一次的派人出去寻找过那些失踪的斥候,但是完全没有踪迹,就像是百余人都从这北境方圆几百亩土地上面消失了一样。昨日谢青闻说的没错,再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尸都见不到,他们怎么敢继续派斥候出去送死?
培养一名斥候所斥资耗费比普通步兵骑兵都要大,整个斥候营三千将士,总不能在大战初初开启之时就全都派出去吧?
知道燕绥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什么意思,叶挽又道:“我想出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还没等她说完,厅中几人就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她,严肃又认真的否定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去。”无论是燕绥,还是甄玉段弘杨,亦或是谢青闻,脸上都写满了不赞同。即便叶挽此时作为他们的主帅,也似乎是没有半点人权的模样,直截了当的被拒绝了还没说出口的想法。
叶挽哭笑不得:“我也是斥候营所出的一员,若是他们都可以,我自然是更加可以。现在局势明显不利于我们,若是再不能打探到北汉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军营在哪,由谁主事,下一步又当如何,就算我们镇西军是支牢不可破的铁军,也抵挡不住即将从山顶上滚下来的巨石的。”
“什么巨石?哪里有巨石?”段弘杨莫名的问了一句,立刻遭受到了几人的白眼。
叶挽耐心的解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现在的北汉对于我们来说即是山崖上摇摇欲坠准备滚下来的巨石,我们既不知道他有多大,有多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下落。那么在山脚下的我们岂不是时时刻刻身处在危险当中么?”
“可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一军主帅,怎么可以亲自去做斥候打探消息?”甄玉没有理会段弘杨在旁边仍然一副“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头顶上有巨石”的傻样,不容拒绝的说道。“就像今日这样的情况,若非你发现,难道要整个玉岩关身陷险境么?”的确,北汉阵营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们还不知晓,今日的进攻也像是那木亚故意试探,说不定他们并没有想要对玉岩关做什么。
但是叶挽能比所有人都率先发现敌情也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洞察力还是敏锐程度,叶挽在这里认第二只怕没有人会认第一。与当初能够率少数人众击溃北汉的褚洄说不定也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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