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办法让殿下清醒过来?”镇西王问道,“殿下这一段时间跟谁同房过,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有。”大夫说,“需要半天到一天的时间,老朽可以让益王殿下暂时醒过来。”
这边益王中毒不起,进攻京都之战又不能暂缓,否则等到援军一来,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镇西王只能自己指挥攻城,但因为有了益王这个后顾之忧,从一开始气势上就弱了许多,十万大军,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攻势来。
建兴帝早就已经派快马百里加急,调河平军和延平军过来,给东南方边境军的旨意也已经火速发出,现在一切就看御林军能在镇西军的攻势下撑多少天。
撑得住,叛乱压下,国泰君安;撑不住,改朝换代,天下更迭,京都将被血洗,不知多少性命要折在这次动乱之中。
到第二天,在大夫的救治下,益王果然艰难地醒来了。
大夫小心翼翼地问他:“殿下中的毒应该是跟女子同房时从女子那里染过来的,而且毒是满性毒,可能是很长时间之前。殿下可记得这半个月,不,一个月以来有跟哪些女子同房过?”
益王前段时间一直被关在益王府,后来就直接到了镇西军军中,还能跟哪些女子同房,就是益王府里面他的妻妾们。
益王刚刚醒过来,精神还没恢复,揉着因为中毒而昏昏沉沉疼痛欲裂的太阳穴,想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
他这一个月来睡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其他女人表现都还算正常,只有侧妃宁霜明显有些不对劲。她原本是一副对他已经死心的样子,不再像其他女人一样变着法儿讨他欢心,但前些天却突然一反常态,十分殷勤,他也许久没有碰过她,想着换个口味算了,所以才去她的院子里过了一夜。
他一向懒得去揣测女人的心思,本来以为只是宁霜独守空房太久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当时并没有觉得奇怪。
现在得知他中的毒竟然是来自于女人,宁霜的异常表现一下子就有了解释,她就是为了给他下毒,才缠着他跟她同房的!
这个贱人!
大夫看着益王咬牙切齿的样子,连忙补充道:“殿下息怒,宁侧妃要给殿下下毒,她自己必须首先服毒,除非她情愿被毒死,否则她肯定是有解药的,或者她至少也应该知道什么地方有解药。”
“那有什么用?”益王恨恨地道,“她现在在京都城内,除非我们攻破京都,否则连进都进不去,怎么抓得到她?”
益王府的妻妾们他一个也没有带走,他逃出京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放弃这些女人的打算,而且他的下属们能把他硬抢出来就很不容易了,也确实是没那个多余的能力带上其他人。
现在京都被守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要是能派人进去把宁霜抓出来,这京都也早就被攻破了。
“等等……”
他突然想起来,要是宁霜不在京都城内呢?
他偶然听益王妃提起过,宁霜在跟他过了那一夜之后,卖掉了她嫁妆里面的好几个铺子,以及一些老旧的衣服首饰,像是在筹钱的样子。
宁霜虽然有安国公府作为娘家,但安国公宁茂不管她,她在益王府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宽裕。他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宁霜打算开始争宠,需要钱来置办新装和打点下人,所以才会卖铺子。
但其实根本不是如此,宁霜卖掉东西筹钱,是因为知道他已经中了毒,命不久长,所以在准备着逃跑!
在他被接出京都之后,益王府乱成一团,京都又面临大敌,她会不会就趁着这个机会,已经逃出了京都?
那她现在肯定也没能走多远,短短两三天时间,她又是个弱女子,最多不过京都周围一两百里左右。
益王立刻画了宁霜的画像,传令下去,让镇西军分出数十队人,在京都周围搜寻宁霜的踪迹。
他的预料果然不错,而且还远远高估了宁霜。宁霜被找到的时候,离开京都才不到八十里。
宁霜前些天确实是一直在做离开的准备。她本来想着下了毒之后,就在益王府等着那女子来接她走,却不料益王杀了一整队御林军强行逃离京都,闹得满城风雨。她担心益王府会因此而被连累,不敢再在益王府等下去,所以带上早就已经收拾好的金银细软,趁益王府一片混乱的时候逃出了府,离开京都。
京都大部分人不知道镇西军来袭,但贵族百官们却是知道的,提前安排自己家人逃出京都的不在少数。也有一些直觉比较敏锐的百姓,见御林军开始大规模布防,预感不对劲,出京都去避风头。
所以前两天里,京都周围几条官道上川流不息,到处都是离开京都的马车,
宁霜自己外出的经验少得可怜,只带了两个丫鬟,本来想坐马车,结果跑了好几个车行都没有雇到车,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辆又破又旧的老骡子拉的车,慢腾腾晃悠了一整天也没晃悠出多少路。晚上住宿的时候又没找到客栈和驿馆,露天住宿差点遇上打劫,再这么一耽搁,三天了都没出京郊的地界。
宁霜一路上悔青了肠子。她要是早知道益王和镇西王率军来攻城,还出什么京都,躲在城里才是最安全的。哪怕万一京都被攻破,她是死路一条,那也比现在流落在混乱不堪的京郊来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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