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
“别吵吵!”
那高壮男人看着小人质这么不听话,紧张且不耐烦道。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么一吵,付岭哭声更大,身体扭来扭去,旁边一个瘦弱的女人也开始哭了。
高壮男人将付岭拎高一些,挡住自己脑袋。
付岭领子被揪紧,痛苦难忍,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再乱动老子枪毙你!”
男人虽这么说着,但心里也清楚得很,旁边肯定布有狙击手,他们一人挟持一个人质,要是人质死了,他们绝对会立刻被射杀。
男人挟持着付岭,慢慢接近押运车,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偏偏小男孩像是知道自己不敢对他动手似的,更是闹腾。男人听得心烦意乱,几次差点酿成事端。
“哥,一会上车就把这孩子扔了,这么能惹事。”
距离押运车还有几米,上车后是防弹玻璃自然安全许多,明显女人更听话,携带一个人质就够了,一个哭闹的孩子,实在是自寻麻烦。
“闭嘴,先上车再说。”
姜可看到这一切,心痛又愧疚,走到黄线的最边缘,担忧他出事。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尖叫声,她顺着扭过头,好像有人晕倒,旁边的人纷纷协助,场面混乱不堪。
姜可看不清楚,只是心里突然漫上不好的预感。
付岭被拎得很高,倒看得清楚,一时泪水汹涌,挣扎得愈发厉害,哭喊道:“爷爷爷爷!!”
此刻,另一个歹徒已经挟持着女人走到车边,高壮男人拉开车门,原本对这小男孩就忍无可忍,见小孩这样,猛得一甩,干脆将付岭丢到前面。
高壮男人经验也算老道,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拿着枪对准付岭后脑勺。
四周的人都跟着骚动,看见这样小的孩子,心都跟着揪起来。
“爷爷!!”
付岭哪能顾得了那么多,想着最爱的爷爷就这么晕倒了,再不顾及其他,往付嵘生这边跑来。
“不要跑直线啊!”
付岭早听不见这些,往付嵘生方向跑去。
姜可脸色骇然,身体紧紧贴在黄线边。
一百米左右的露台。
瞄准镜中出现这一幕,但付峥面色肃然,冷静得可怕,似乎这些人并非他的亲人,沉稳地分析计算着。
刚才的争执、哭闹、晕倒也全与他无关。
手指停在扳机上,等待着最后一秒。
就在付岭擦身而过的一瞬,歹徒将要关上车门的前一秒,一颗子·弹从枪膛射出,顺着车门之间的缝隙,正中眉心。
高壮男人立即往后仰去,满脸不敢置信,手中的枪也跟着落在地上。
“大哥!”
身侧的歹徒脸色陡变,仰脖子往四周望去,却看不到狙·击·手具体在哪,一时之间,对那逃跑得孩子更是恼怒。
突然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偏偏大家都不敢激怒歹徒,怕还没跑到付岭身边,子弹就射穿了男孩。
混乱中,付嵘生已被送到旁边警车上,付岭现在却没有看见,又急又慌,更不知道,另一个愤怒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
付岭寻找不到爷爷,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
黄线外的姜可撞到付岭迷茫的眼睛,心里一痛,几乎下意识轻声唤道:“小岭…”
在一群陌生人之间,付岭终于看见熟悉的亲人,想也不想快速地朝她这边跑来。
“可可姐姐!”
姜可早就跑到离他最近的黄线边上,又急又紧张。
“趴下,快趴下!抱住他趴下!!!”
姜可来不及多想,几乎同时,钻过黄线,抱着付岭趴下。
霎时间,两声枪响擦过她耳朵,震得她大脑一阵嗡鸣。
她紧紧抱住付岭,双手捂住他冰凉的耳朵。
姜可心里也满是恐惧和紧张,身体僵硬,鼻尖窜进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漫在空气中,似是黏腻的铁锈味,只是带了腥臭。半刻,她才意识到,这是血的味道。
许久,耳边慢慢传来嘈杂声。
她缓缓松开付岭,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安慰:“好了,没事了。”
雾气好像散开一些,料峭枯萎的梧桐树也渐渐清晰起来。
马路边,车上的付嵘生刚刚在心肺复苏中苏醒,迷迷糊糊地看到了这一幕。
狙·击·手一颗子弹打中歹徒眉心。
歹徒顺身体惯性后仰,但他按下了扳机,手中另颗子·弹射进树中。
付嵘生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付峥的确没有令他失望。
或者说,除去这孩子不听他的话意外,他真的不曾失望。
不过最令他意外的是,那个女人居然果断而坚定地抱住了最小的付岭?
而她现在还在镇定地安慰付岭?
如果不是付嵘生清楚地看到,他真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付嵘生不敢去想,如果付峥没有第二枪射准,那么后果会是什么。
不过幸好,一切都没有如果。
冷风吹过,雾气更散开一些。
付嵘生身体原因,不能乱动,只能倚靠着车座,等待救护车赶来。
他看见付峥出现在人群中,面色是一惯的冷峻,快步朝他这边走来。然后他又看见姜可牵着付岭慌张询问,付峥也看见了他们,快步将付岭抱起,一急急忙忙地朝这里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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