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哪里?”
“好像是城郊,从前那儿好像有个烟墩,是不是烟墩周围的山火?”
“是烟墩放的烽炮。”
“那处烟墩还在用?不是早废了吗?难道突厥还能打到京城门口来?”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一个锦衣卫千户首先反应过来,说:“快,去报告指挥使大人。”
南宫大火尚未熄灭,陆谦亲到南宫,调派诸人。
西直门、安定门、德胜门三座城门深夜得令开启,放出跨刀纵马的锦衣卫,奔往烽火高燃处。
陆谦却心焦如焚,一边望着南宫火势,一边望着天边烽火。
大火渐渐熄灭,天色尚未明。
陆谦大松一口气,令人开宫门搜捕,却不见废王尸首,撒开去四处寻找,也不见废王活人。
众人惊诧,锦衣卫团团围住南宫,毫无逃出可能,火场不见尸首,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陆谦趁着混乱的当口,寻到水遁的李慈煊。他把藏在河边柳荫下的李慈煊拉出来废了好大的力气,几乎是把人整个抱出来。
李慈煊已经冻僵,他缓慢地把一个油纸包裹从胸前扯出。
里面的烫热的石子已经凉透。
陆谦把李慈煊扒了个干干净净,再穿上包袱里的干衣。就这样一番动作,李慈煊还没缓过神。
他在凉水里呆的太久了。
陆谦心中焦急,从怀中掏出两个葫芦,一个装着烈酒,一个装着肉汤。
李慈煊轮番喝下,发出一声喟叹,才缓缓止住了哆嗦,他躺在地上,看着漫天星光,一颗流行恰巧从天边划过。
李慈煊忽然笑起来,说:“既然我没死,就是天不亡我。那天下就是我的了!”
大地忽然开始微微颤抖,李慈煊躺在地上,反掌抚地,指尖微麻。
陆谦耳目聪明,循着方向望过去,在一片朦胧的日色中,天边有烟尘扬起。
他二人目光落在那片尘土中,在渐明的天色中,烟尘越滚越大,终于从一片灰黄中冲出几个黑点,那是黑衣铁骑,突厥铁蹄已落在京城地界,嚣张奔袭。
“来得真快。”李慈煊说。
而且来的方向正是他将要去的地方。
陆谦抱住李慈煊,把他送上马,自己跳到他身后,说:“殿下,抓好了。”策马奔逃。
“去哪里?”陆谦问。
“进城。”李慈煊说。
陆谦诧异,但转念一想,此处空旷,二人一马跑不远,只有入城最近。
快到城门,却见城门缓缓闭合。
陆谦脱下披风,把李慈煊按下用披风裹住,露出他鲜明的飞鱼服,大声喊道:“锦衣卫入城!锦衣卫入城!”
果然那城门停顿片刻,放他们入城,城门守将再飞快将大门合上,落下巨大的门闩。
陆谦不敢在城门边停留,已有兵卒在备战。
李慈煊从披风中揭开一条缝,却看到街上百姓神色慌张,兵士来回奔忙也是一脸惊惧。他二人纵马在街上驰骋,一路看到的都是惊惶不安的局面。
行到别院门口,见家丁在门口张望。
陆谦把李慈煊背入门中。
柔奴见状,惊慌失措,问道:“这,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殿下还活着?还活着!”
李慈煊却因连番劳顿,想出声制止也没有力气。只得任由她又哭又笑,把他抱入怀中。
“谢小姐,此处暂且安全,您好生照顾殿下,不要出门,不要放人进来。我若来找您自有进来的法子。切记。”陆谦对柔奴说。
柔奴看着李慈煊,不知听清没有,只是胡乱点头。
陆谦见状,只得再交代那家丁,他自有要紧公务,转身出门而去。
“别哭了,快给我抓药,我烧起来了。”李慈煊歇了会儿,有力气开口了。
柔奴手足无措,说:“我,我不会。”
“你不是神医么?”李慈煊猛然咳嗽不止,说:“怎么救得福王,就救不得孤?”
“殿下,您糊涂了,我是柔奴,不是姐姐。”柔奴哭道:“我是谢朝云,不是谢玉山。”
第 37 章
霍云山被五花大绑扔在安近思脚下。
安近思一见她就头大,挥退众人,亲自蹲下替她松绑,苦口婆心地说:“我的姑奶奶,您就好好呆着不行么?”
霍云山推开她,自己去解脚脖子上的绳子,说:“好好呆着,突厥人都打到眼皮子地下了,还能好好呆着?”
“你一个女人,拉不开弓,挥不动刀枪,你往前凑干嘛?去端茶倒水,还是加油喝彩?”安近思恼火了,把绳子扔到霍云山身上。
霍云山瞥了他一眼,说:“你也太小瞧人了。”她站起身,把绳子团成一团,又摔在安近思身上,凑近他说:“我都说了,我出关是去怀来找福王,你怎么千方百计阻拦我?突厥大军围困怀来,你不去救,也无斥候前去查探。你到底在干什么?想干什么?”
安近思被戳中痛处,心虚地转开目光。转而想到霍云山不过是个太子要的女人,怎敢对他指手画脚,对她说:“我是受人之托才对你客客气气,你别得寸进尺,刺探军中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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