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慈煊这样的人身上,情绪也是一种手段计谋。他的心意深藏,感情不可捉摸。
等他走出门,什么都已经看不出,一身戎装,英姿勃勃。
柔奴跪在一边,默默仰望着李慈煊。
李慈煊不顾众人目光,将她扶起,说:“我去迎敌,你愿同往吗?”
李慈煊望着柔奴。
却见柔奴眼中慢慢蓄起一层泪光,梨花带雨,柔弱不堪地倚靠在他怀中,说:“奴家害怕。”微微颤抖的声线让男人心神一颤。
但李慈煊眼中的一点柔情希冀却冷静下来,他说:“你在城中,自得安全。”
“奴家等你得胜归来。”一滴泪从柔奴眼中滑落,滴在李慈煊手背上。
李慈煊从袖中掏出方才刻成的楠木钗,递到柔奴手中,说:“出发。”
李慈煊立在德胜门上,拔剑出鞘,立下军令:“战端一开,即为死战!军令有三: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全军震动。
要么胜,要么死,决无第三条路。
对面的突厥士兵仍懒洋洋望着前面的军队,一声令下,骑兵冲锋。
在他们心中,这是易如反掌的一仗,如同入关以来遭遇的汉军一样,一触即溃。他们戏谑地愉快地冲向阵前。
对方果然没有应对,应该是吓呆了。
突厥士兵身下的马在加速,冲击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
对方阵营中升起一张小旗,前阵中忽然有三队人马出现,一声令下,枪炮齐鸣----是神机营。
突厥士兵来不及反应,马太快了,直接冲入射程。前排人马应声落地。冲锋还在进行,□□发射后换药费时,他们还有机会,可以马上冲入敌阵,冲乱他们的阵型,再分别绞杀。
哪料第二波枪响紧接着响起,再是第三波。
冲锋的突厥兵团损失殆尽。
忽然一声轰鸣,地面震颤,一颗硕大的炮弹落在突厥阵营中,轰然爆炸。紧接着又是一声。
大炮击中的地方伤亡并不多,但给突厥士兵造成的恐惧迅速传染到全军。他们仍在慌张,一下在还没接受刚开战就被压倒性震慑的局面。对方已吹响了号角,竟然主动出击。
李慈煊发令,骑兵冲出阵营。骑兵之后,步兵紧接着跟上。
突厥军队不愧久战,立刻调整阵营迎战。他们必胜,论骑兵,无人能与突厥骑兵抗衡。
两队骑兵终于在阵前短兵相接,意外的,汉军骑兵竟然顶住了突厥骑兵的攻击,两军相接的锋面出现了短暂的僵持。
突厥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侧忽然出现伏兵,以炮火开道,将突厥阵营冲得七零八落。突厥后方动摇,前方溃散。这一仗竟然胜得十分漂亮,令人振奋。
李慈煊却不乐观,他说:“这是突厥轻敌,我们占了便宜,胜在出其不意,他们实力尚在,后面的仗会越来越难打。”
果不其然,溃散的突厥士兵渐渐止住,朝同一个方向聚拢,在他们身后,有黑压压的突厥大军新投入战局。
再无巧可取。
李慈煊拔出长刀,对身后众将士喊道:“为父母妻儿搏命,为战死同袍报仇!”
废王身先士卒,跨马冲锋,手举长刀,冲杀入敌军阵营。他身后是两万热血沸腾心中愤怒的儿郎,为父母妻儿,为战死的同袍,为家国万里,搏命杀敌。
战场上博的是气,气势、气概和气魄。
骄傲的突厥骑兵竟然渐渐不敌,杀红眼的我军将士越战越勇,随着军中那杆硕大的帅旗浴血前进。
激战中,德胜门上大炮齐发。
李慈煊猛然回头,正巧一发炮弹在他身侧炸开,把他掀翻在地。周围亲兵惊呼着把他护在当中。
李慈煊按住腰间伤口,咬牙复又上马,长刀指向突厥帅旗,说:“诛杀贼首!擒贼先擒王!”
这一仗胜得十分艰难,李慈煊被众将抬入城中,他阻住众人,问:“战时谁在守城?”
“原本是御史刘大人,被突厥乱箭射下城头。后来礼部尚书翁大人替他守城。”有人答道。
李慈煊挣扎起身,说:“让翁大人来见我。”
翁尚书就在众人中,只得出列,说:“见过废王。”
李慈煊问:“那城门上的炮是你下令放的?”
翁尚书略有踌躇,但人证皆在,又料他废王也不会拿他如何,便说:“是我为助废王得胜。”
“两军混战,你这炮是助我还是助突厥?”李慈煊勃然变色:“我看你分明是突厥安插进城的奸细,想一炮炸死我等。”
翁尚书脸上变色,还要再说。
李慈煊长刀挥下,尚书大人已尸首分离。他说:“去禀告圣上,德胜门守住了,此战大胜。还揪出一个突厥奸细,已被正法。”
众人战战,得令而去。
李慈煊挥完这一刀,也已失血过多,痛晕过去,趁着清醒的片刻,交代亲信说:“让霍云山进京,救我的命。”
第 38 章
从居庸关快马入京一日可到。
霍云山被送入废王所居民宅时,废王咬死了不肯让大夫近身,只有亲信草草包扎止血,听闻霍云山赶到,李慈煊眯缝着眼睛,长舒一口气说:“你来了。”说罢放心地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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