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迤问及苏简被关小黑屋什么感觉,苏简只冷冷看了她一样。显然第二回合,苏简败了。
不过林迤不打算让他们斗第三回合。
这事说起来也是闹剧,林迤便当笑话说给卫桁听了。
“这事儿主要还在文大少,我一回去便找了他。威胁他说,你再闹,就让老师赶你出去,看你怎么跟陛下交待。”此时已入夜,昏暗跳跃的烛火映照着病床上卫桁苍白的俊脸,林迤一时看得有些痴,话语也说得缓缓慢慢,“这是他死穴,他答应我他不闹。但是别人他可不管。”
“别人嘛,遵守校规就好了。我也跟老师说好了,只要不违反校规,也不必太理会他们。”
“不过若是违反了嘛,该罚就罚,尤其是那种领头的,好好罚。”
“你那些校规只怕颇为古怪吧。”卫桁轻轻一笑,和林迤相处久了,他自然知道这个小脑袋瓜里装的什么。
“哪里古怪,再正常不过了。”林迤撇撇嘴,“要求又不高,不许打架而已。”
在林迤看来,苏简其实用力过猛了,只要不闹出事,在大环境下,总有人受到影响,尤其是四人宿舍经过周祥的安排,人是单独的个体,但在集体的时候,又很奇怪,会想融入,会维护。
她从来都没想过把纨绔变成好好学生,这是千百年后也无法解决的难题。
卫桁的伤好了之后,靖北王的案子也平反了。兵部尚书一家满门抄斩,和当年靖北王当年的判决一样。而城南荒废了近二十年的王府,也被女帝命人修葺。
卫桁搬过去的时候,正是秋菊盛放之时。彼时,他亦袭了靖北王的王,虽则只是闲散王侯。王府偌大,卫桁为卫府所有人都备了单独的院落,林迤那个院落这次真的临水了,只是却再看不到当初卫府临水居里物件摆设的用心。
卫桁伤好后,林迤便也住到了书院,不再日日往返,每五天休两天时回卫府,彼时卫桁必定是在的。说起来,林迤一直觉得卫桁对她的态度在她表白之后颇为奇怪。得了好东西依旧记得给她一份,只是听闻卫楠卫桐亦是。当林迤黏在身前时,他亦是温柔耐心,只是她能感觉到,他偶或的疏离。
林迤感知了却不敢去求证,酸涩在心里漫延却只能咽下。
她将自己的心思想法一点点说给了他听,而他,她却始终只看得到表面。
一周一周,一月一月,累积起来便是一年一年,时光缓慢却又似转瞬便尽皆流逝。
这一年,林迤二十。距她穿越,已过了七年。七年后的今天,她穿着绯红的官袍站在东宫门口。前日传旨的太监在她接过圣旨后就玩笑的说了一句:“当时首辅大人说,您可为探花。陛下却说,您一个女子,探了花又能做什么呢,还是状元的好。”
“于是您就是我大楚第一个女状元了。”他笑着拒绝了卫家的赏银,“明日的书院日报里,陛下可是要看到这一段的。”
三年前,因了书院大批量的印刷,活字印刷被更熟练的使用,林迤便趁纨绔子弟和好好学生闹得大的时候办了报纸,说道这些事,也让他们自己投稿攻讦对方亦或为自己辩驳。
许多未曾参与其中的人,本只是道听途说的听个八卦,有了报纸,与八卦与自己的分析相印证,竟也觉得是一种乐趣,报纸这种东西便被人所需要了。
最开始也只是周报,但报纸这种东西一开始,后面的发展便由不得谁掌握。一开始只是在书院里发行,后面当发的东西开始变多了之后,便有人来书院里借。林迤便借了这个商机,开始打出自家酒楼的广告,凭此报纸打八折。
打广告一时间在商铺间流行,这也为报纸的发行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由此将周报改为日报。而后,为了争夺话语权,渐渐出现了别的报纸,然而最火的依旧的书院日报,有卫老爷子把关、有苏老爷子的傲骨,书院日报始终报道最真实的事件,这已经是整个京城、乃至附近人的共识。便是女帝,有时候也为此头疼。
而因书院日报落马的高官竟也有好几个,得罪了也不知几许人,然而女帝却始终一力包庇着,连带着收礼之风也收敛了许多,这传旨太监又岂敢在始作俑者面前造次。
今日是林迤被女帝特许见一见东宫的桢侧妃,昨日她已于榜眼探花一同面圣后游街了。
对于东宫的桢侧妃,林迤只闻其名,然而东宫这个危险的位置,东宫侧妃这个更危险的职业,却让林迤叹息不止,只是寥寥几次隔空接触,却让林迤对其并没有太多好印象。只是不知这些是卫夫人授意还是无意的事了。
“卫状元里面请。”东宫的太监看着更谦逊一些,“今日太子不在,太子妃与桢侧妃已在殿中。”
林迤微微俯身:“有劳公公带路。”
太子妃只是打个照面便留这从未见过面的姐妹二人说话,林迤喝着茶,却觉得这茶滋味比之家中的逊色不少。来这个世界七个年头了,头一年过的苦些,衣食住行并不讲究。后面几年却从未短缺,又在卫府和书院里被各种人调/教着,如今的她已不是喝茶如药的俗人了。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荒凉几何。
桢侧妃眉眼间有几分似卫慕,这才真真是亲生的,林迤想起初见卫桁时,还吐槽两父子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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