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自私。
chapter 33。
医生到来的速度确实有那么快,相比当事人的催促,他们一点儿也不手忙脚乱,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你是谁,管你多牛/逼,说到底,你也就是需要帮助的那一类人而已。
顾南方在电话里草草地形容了一下目前状况,他们已经凭着自己的专业猜测,将可能需要用到的各类药品和针管都装备齐全,待抵达现场,翻看了一下天一的眼白,检查她脖颈胳膊上有没有过敏后,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男医师才悠悠转过身来。
“病人身体有点儿虚,再加上受凉,又是刚从城市到这里,几重因素加在一起让身体产生了排斥,不过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会给她注射一支缓和剂,让病人好好睡一觉调理一晚,应该就没有大碍。”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半点的安逸都显得那么奢侈,就算没有听见什么特别好的消息,但是听见问题不大这句话,盛夏初终于稍稍安了心。
天一不爱打针,因为疼,到了实在逼不得已的地步,她宁愿输液,即便在这样的关头,她还是硬撑着,抖着白森森的嘴皮提议:“可以导液体吗。”
那医生明显一愣,似乎没见过有病人不想马上解除痛苦的,老老实实答:“打针见效快,液体输入恐怕时间过长,建议还是……”
话没有说完,盛夏初已经风驰电掣地下了最终决定。
“那就打针。”
眼见大势将去,天一挣扎着要坐起来反抗,被盛夏初一个箭步上到床边,稳稳地按了下去,转身疾风怒涛地向医生下命令:“就现在!”
怀里的人还在凭着最后一点力气挣扎,挣扎中途一个恶心,差点又干呕一遭,就因为这一下,盛夏初所有的心软,以及天一虚弱的言犹在耳的拒绝,也再没有将他动摇。
因为病人不太配合,整个现场跟打仗似的,中途顾南方不放心地又回了趟房间,他怕宋嘉木听到动静醒过来,看见天一这个样子会被吓到,不利于孕妇的身心愉悦。
他再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医生已经往真管理注射好了药物,各种白色液体混合在一起,尖锐的顶端冒出一点点试打的晶莹,而床上的天一反抗的力气更大了。
盛夏初好不容易才将天一按住,却发现她急得眼睛都红了,好像是真的怕打针,他顿时心口一扯,差点缴械投降,只得俯身贴近她耳边无所不用其极地安抚着。
“不疼啊,乖,一针就好。嗯……病好以后你想做什么?将如一搬回T市?或者打我一顿?再不然……”
他的声音无来由地,就是有种安定人的力量,这个平常光芒如太阳般热烈的男人,此时仿佛就被自己握在手上。
天一细心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借此转移注意力,听他最后的那个再不然。
“再不然……你可以花时间考虑一下,怎样才肯嫁给我吧。”
啪。
天一仿佛听见耳畔有弦在断裂,与此同时,那细细的尖锐正正地刺进她薄薄的皮肤,还是疼,但她却发自内心地,将那股疼痛一一地收进了心里。
是谁说的啊,幸福与痛苦总是相辅相成的,天一想,那句话最直观的表现,非现在莫属了吧?
针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一针完毕以后,天一终于悠悠地闭上了眼,没有看见上方男子深情的眼光,如果她看见了,她一定知道,刚刚说出这句话的人,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半个小时能做什么?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但今天的这半个小时,从盛夏初慌不择路抱起天一时开始,到见她睡着微微睫毛颤动结束,盛夏初经历了他觉得人生里最漫长的半小时。而就是这半小时,竟让他一直压上心上的一些东西,都卸了下来。
说完那句话的盛夏初自己也笑了,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没有考虑过天一会不会拒绝,他只知道,原来对一个人说‘嫁给我’,是可以比听的人更幸福的,至少他是这么想。
盛夏初被天一捏着手,一动不动,怕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再次苏醒,余下来的现场全靠有条不紊的顾南方打理着。
寒暄道谢送走医生后,顾南方来帮他俩关上房门,在门与外界还余下一条缝隙时,顾南方想了想,再次轻轻推开来,与挑眉看向他的盛夏初视线相对。
“对女人来说,不是只有刀子才伤人,还有她在意的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不需要点得太透彻,盛夏初心知肚明,他是在提醒自己,如果真的喜欢,就别拿乔,将自己的骄傲捧得高高在上。原本顾南方去试探盛夏初的初衷,是迫于宋嘉木的淫威,因为他不认为,像天一这样城府与自己有得一拼,你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的女人,会需要别人的帮助。但也是在前一刻,他忽然就承认了,即便是再五马长枪的女人,只要她是女人,总会有脆弱的时刻,所以他才多了嘴。
第二天吃过午饭,盛夏初就着急忙慌地告别了不明所以的宋嘉木,带着天一回了市区,他还是不放心,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怕万一有内在的东西没能检查到,当天也不管她是否舟车劳顿,非得压到医院去全身检查完毕,施压立马要拿到结果,确认真的没大碍后,才算是放了心。
天一看他跑上跑下的找人询问,眉头一会儿展一会儿皱,脸侧到他看不见的地方,笑成月牙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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