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兵直惊出一身冷汗来,忙暗地里部署,又悄悄前迎,将事qíng说明白了,三人一分析,于是太子三人便成了怀疑对象。
到了那日,两方人力一起对付伏击的人,活捉了七八个人,走脱两三人,其他皆命丧当场。
至于走脱的人自然被六皇子的人暗中跟踪,终是查探出主使之人是贤王。
沈秋君倒没想到六皇子还有如此婉转办事的时候,不由暗自点头,又问道:“你可以设个法子,让他二人也知道是贤王所为,不然岂不白白便宜了他。”
六皇子撇了一下嘴,笑道:“我才懒得费那个心思呢,只要我知道谁是我的仇人就行了,管他们糊涂不糊涂。如此一来,他二人自然是三个一起忌惮,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四哥虽出身低,整天闷不吭声,不叫的狗才咬人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坐山观虎斗。只有他们中间有嫌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便宜了我呢。况且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白,反让人起疑心,他们自己找到的答案才更让他们相信。”
沈秋君不由咂嘴直叹道:“真是难为你竟想得这样长远,你若是不细说,我还真当便宜都让贤王占去了呢。”
六皇子得沈秋君称赞,面上就带了几分得意,笑道:“玉姐姐向来心善,不与人算计,自然想不到也是有的。便是朝中想不到的也大有人在,贤王现在是得人称赞几句,那些虚名有什么用处。”
沈秋君见六皇子在自己面前摆弄他的聪明,不由捧场笑道:“如今看来,你倒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
六皇子闻言,越发的眉开眼笑,说道:“最聪明说不上,小聪明还是有的。贤王敢算计我,我自然要成倍地还给他。别以为天下人,都被他算计于股掌之间。其实三哥在回京的路上就开始怀疑贤王了,江总兵也必是起了疑心,不然不会把事qíng都推到贤王身上去了,他自己反得了一通训斥灰溜溜回去了。”
沈秋君等六皇子得意地笑够了,这才问道:“你最近又狠狠得罪贤王了?要不然他派那么人去杀你?”
六皇子想了想,说道:“他的目的倒不是要杀我,我看八成还是因为宝藏的事qíng,看来他是没了耐心和我磨了,这是要捉了我去审问呢。”
六皇子说到这里,脸上就露出兴奋的神色来,笑道:“莫非他现在穷得厉害了,这才不得不的要我的主意?”
沈秋君也细细回想了当年之事,不由心里暗乐:没想到六皇子猜得倒挺准,现在的贤王府的银子可不是普通的捉襟见肘。
前世沈秋君嫁过去时,因为诸多原因,并不曾大肆cao办,嫁妆也并不是很丰厚,因为为了表示尊崇元配的地位,继室的嫁妆要比元配矮一头。
沈夫人恼怒女儿所行之事,但儿大不由娘,到底是亲生骨ròu,明面上的嫁妆虽薄了些,却私下里塞给女儿不少的银钱,所有的加起来也有十多万两银子,这也是两个儿媳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等沈秋君嫁给贤王后,按说元配的嫁妆得清理好锁起来,将来也好分给前边的孩子们做个念想。
贤王知道沈家的意思后,就看着沈秋君说道:“我相信你的为人,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你也不会受此委屈。如果真要照着规矩清点上锁,倒象是我与你姐姐不信你似的。”
沈秋君为贤王如此信任自己而感动,又嗔着父母多事,竟像不相信自己似的,越想越气,最后赌气偏不许家人清点。
沈家夫妻本来因为女儿执意要嫁自己姐夫而恼怒,也生大女儿的气,也不告诉家人一声,姐妹俩就有商有量地把那么重要的事qíng定下来,如今被沈秋君一闹腾,也懒得理会她姐妹二人之间的事,反正以沈秋君的品行,也不会真就苛待了亲外甥,便真就甩手不管了。
如今沈秋君想起来,直想扇自己几巴掌,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被贤王一个笑脸一句信任给骗了去。
后来贤王才告诉她,因为王府里里外外费用太高,沈丽君曾将她的嫁妆拿出来补了亏空。
当时沈秋君也没当回事,丈夫没钱了,做妻子的还能死抱着银子,让丈夫独自发愁?可当她真自个儿清点时,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
沈丽君嫁给贤王时,大齐初建,百废待兴,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家自然要做出个表率来,亲事就办得相当简朴,嫁妆也不敢多给,但暗地里沈夫人也是塞了不少的金银给女儿,而且沈老太太最疼爱大孙女,光她自己私下里添妆就有好几箱子。
可以说,沈丽君的嫁妆绝对比沈秋君的要多。
可是现在摆在沈秋君眼前的是什么?
沈丽君的嫁妆几乎等同于没有。
正文 第一一零章 贼寇招供
明面上的庄子田地不曾动,当然也不会轻易去动的,不仅贤王要脸面,也不能让人知道简朴的贤王府竟然已成了空架子。
压箱底的银子还有几千两,沈府传下来的老首饰也有几套,除此之外,其他陪嫁的箱子几乎都是空的,所有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都没了,幸好这几年王妃该有的服饰首饰都保留着,不然沈丽君的状况能寒碜死人。
沈秋君当时就傻了眼,这大姐过得是什么日子啊,得是多么不要脸皮的人竟能将妻子十多万的嫁妆,使得只剩下几千两银子,如果不是卖地动作太大,估计那几十顷田地也得变成银子花了出去。
贤王府竟然穷成这个样子!
事隔多年,沈秋君已经忘了贤王是如何给自己解释的,但她知道自己当时打心底里心疼贤王,不仅不追究大姐的嫁妆之事,还将自己的嫁妆全数奉了上去,全然不去想,将来兰姐儿姐弟长大后,自己要如何去补大姐那十几万嫁妆的亏空,如何将大姐嫁妆里的首饰变出原样的来。
而且此后,贤王纳进的侍妾的嫁妆,沈秋君也都硬以保管之名,一一夺了过来,尽数教由贤王去使用,为了怕贤王心里不自在,也怕损了贤王的名声,她从不对任何人解释,骂名全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扛了起来,直到后来李瑶琴提出好些生财的方法,沈秋君这才稍稍松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看着面前十四岁的少年,可以想出计策来应对贤王的yīn谋,而当年十七岁的自己,怎么就蠢得无可救药?
沈秋君觉得自己前世脑袋一定是被驴踢过,而且是反反复复被踢了至少数十次,不然脑子不会笨成那个样子的。
六皇子见沈秋君忽然不说话了,脸上却是满满的懊恼之色,不由吓了一跳,于是把今日和沈秋君的对话反复想了又想,最终断定必会她懊恼她今日一件事也没猜测对。故此心中不自在。
六皇子想了想,忙又笑道:“玉姐姐不必为没能看出我们这些人的yīn谋诡计而懊恼。姐姐乃是良善之人,眼中见的俱是阳光明媚之事。又怎能想到那些说话和气被人称赞的人,会去欺骗算计人。若是看得出来,则说明那些人果是肆无忌惮地做恶事,没看出来,只能说那些人太会伪装。心早就是黑的了。”
沈秋君被六皇子这么一劝,心里果然舒服多了,是啊,谁会想到亲人之间会有那些诸多yīn谋算计,这才会一时不察被骗了,如今那对夫妻再是巧舌如簧。自己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只是自己反要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来劝导,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
六皇子见沈秋君的神色已经好了许多,这才接着方才的话说道:“如果贤王真的穷了。这一下子数十人的命,又是一个窟窿,不过皇上刚赏赐了他金银,也不知能否收支平衡。”
沈秋君暗道,不平衡还有大姐的嫁妆呢。估计还能支撑个一时半会。
见沈秋君没接话,六皇子yù待再说些什么时。沈夫人已经派人过来借口时辰不早,请六皇子早早回宫。
六皇子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沈秋君又嘱托道:“你因为那个宝藏,如今已成了香饽饽,以后出入一定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六皇子得了这句话,心里顿时美滋滋地,觉得总算不虚此行,忙点头答应着离去了。
不过六皇子的好心qíng,第二天就全没了,因为那些贼寇终于开了口:他们是奉了陈敬锋的命令,前来劫走六皇子,因为田皇后思子成疾。
沈秋君听说后,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六皇子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既然他说是贤王的人就一定是的,那些人一开口,江总兵和三皇子等人对贤王的怀疑就去了,说不定还会埋怨六皇子害了他们。况且重提容妃之事,对于六皇子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伤害。
只可惜,她除了为他担心以外,什么都帮不了他。
果如沈秋君所料,那些人一招供,容妃之事,立马又成了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无疑皇上成了大家同qíng的对象。
皇上得知之后,心qíng很不好,叫过六皇子去,骂了他一顿,说是因为他,差点害了三皇子和五皇子。
六皇子跪在殿内,向皇上再一次表明:当日是容妃不要自己在前,所以自那日起,他再不认这个母亲。
见皇上心里舒坦了些,六皇子又请求道:“那些人既然是陈贼派来的,还请皇上将他们jiāo给儿臣全权处理。”
皇上自然同意,他要利用六皇子,狠狠打击一下那个没廉耻的女人。
六皇子领了旨,便去将那血ròu模糊的七个人提了出来,看着他们冷笑道:“如果说你们到死一个字都不吐,我也敬重你们的忠心,说不定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如今竟敢为了你主子,胡乱喷粪,可就怪不得我心狠了,我要让你们知道,之前你们受的刑真的是天底下最温和的。”
那些人已经见识过六皇子的手段,听见他如此说,不由吓得心里颤了几颤,他们不怕死,可是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真是生不如死。
哪知六皇子却没再用刑,只命人好好看管,不许他们寻短见。
直到第三日,各处就张贴了那七个人的画相,言道:他们乃是东部陈王派来的细作,凡能提供与其相关的,尤其是能找到其家人的,必重赏!
当日陈王攻到京城时,老百姓死伤不少,如今听说那七个人是东陈的jian细,况且又是他们亲口承认了的,不由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与他们相关的线索,顺便赚一笔赏钱。
贤王听说后,不由冷笑:“倒是小看了小六,那些人早被他们弄得面目全非,没想到原来一早就画了相在那里。”
夏良也陪笑道:“只怕六爷要白忙活一场了,他们的家人自然早就已被妥善安置了。”
可惜,他们乐观的有些早了,当天就有大批人被举报,虽然那些人不是其父母兄弟姐妹,却也沾亲带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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