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淡黄色的调酒递上来,音箫说挺好的,举杯而尽。
“麻烦再来一杯。”
这是什么酒,劲挺大,烧的喉咙火辣辣的,胃里却很舒服。
今天云超十分局促,半天才搭第二句话:“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要开始进入重点了。
云超看着她,仿佛下了多大的勇气:“要怎样你才能停下来,你才肯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报完仇,我就收手。”
音箫毫无顾忌表明自己的决心。
云超似是没料到她如此坦率,张开的嘴半天才合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吗?”
“这是最后一次,信不信由你。”
“非得报这个仇?”云超不死心,“音箫,你明知道那是陷阱,还要往里跳!”
音箫哑口无言,伸手去拿第二杯酒。
“你说过会用法律的手段,你亲口承诺的!”
“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音箫一闪而过的嗤笑使哑口者角色对换。
云超理亏,突然开始在衣服袋里掏什么东西,音箫再次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眼前的人倏地单膝跪地。
“音箫,你嫁给我吧!”
咚。
音箫被吓傻了,万万想不到他掏出来的是个桃心绒盒子,盒盖被打开,一枚戒指在里面闪闪发光。
云超一鼓作气,声音放大又说了一遍:
“音箫,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
音箫后退一步靠在转椅上,周围一片唏嘘,全是看戏人羡慕和暧昧的眼。
这种冲击不亚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扇了一耳光,音箫的感官统统归位,脸胀红到脖子,对上云超真诚而渴求的眼神,有一句话横冲直撞在她血液里叫嚣。
“可是你并不爱我!”
“不,我——”
“够了云超,”音箫喝止,凑近了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为了让我停手,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云超诚挚的目光微微一抖。
“要是以后遇到别的你想拯救的人,都要娶回家么。”音箫突然眼底氤氲,
“傻不傻,世界上哪有你这样的警察,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感化罪犯?”
云超站了起来,握住她的手。
“不,音箫,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会幸福,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周围的人即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到这一幕都拍手起哄起来,以为好事将近。
音箫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
“易云超,我疯了,你也疯了吗。”
“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极端,明明还有更多解决的办法!你的眼里就只有你爱的人,那些爱你的人也会为你担心牵挂,什么时候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你不能这么自私许音箫——”
求婚变成了吵架,观众面面相觑,撇撇嘴悄悄溜走。
音箫吸了一下鼻子,笑容有些牵强:“除了任黎沣,这世上没有人真正爱我,抛除掉血缘、亲信、怜悯,没有人爱我。你也不爱我,你只是在可怜我。”
云超怔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音箫瞥了眼吧台,将他那杯没有动过的酒端来,仰起脖颈咕噜下咽,唇边一串液体徜徉滴落。
将酒杯重重放在吧台上,再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易云超,我说过,我们两不再是朋友。你有你的阳光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以后碰到了,你尽管像上次一样对我。”
音箫张开双臂,上前拥抱云超。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音箫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心想是不是对易云超有些残忍。撇开他的立场和身份不说,音箫从他那里得到的实在太多太多,要是他有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忙要帮,音箫拼了命也义不容辞,可也仅仅这样,其他的她给不了。
走的时候忘了,还欠他一句对不起。
夜风一吹,酒劲上来了,音箫开始发晕。走到仁和小区的巷子时,音箫和拐弯的人迎面撞了一下,对面姑娘手一软,精致的小提包掉到了地上。
真糟糕,镜子、手链、胭脂粉盒、香水瓶掉了一地。
姑娘惊叫了一声,皱着眉去捡。音箫连忙道歉,恍惚着去捡那块跌开的镜子,小镜子两面反光,折成恰当的角度,音箫望去,镜子里折射的墙角,出现了一个黑影,戴着一个遮了半张脸的帽子,一闪而过。
音箫咯噔一下,有了片刻清醒。
有人跟踪。
伸出去的手幽幽捡起镜子还给对面姑娘,对方掩掩鼻,一脸晦气的走开。
音箫继续往前走,进入巷子的三岔口,转弯之后跌跌撞撞躲进右边的墙柱里,发散的目光努力朝那边偷看,该死,喝酒果然误事。
来人很谨慎,过了一会儿才跟来,而且没有半分鬼祟之举,形态正常的走过来,发现人不见了就定定的站在路口中间,没有一点慌张。
望见那人的身影,音箫肯定自己真的喝多了,悄声从后面走出来,慢慢靠近准备偷袭。
这时巷子里突然驶进来一辆车,刺拉拉的灯光全打过来,那人意识到什么,骤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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