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这事会跟你说,现在你就跟你哥哥好好道个别。”
话罢转身招呼人出去,把牢门关严实了。
简锦爬到担子旁边,颤着手揭开白布最上面那一层,看到简照笙青白的一张脸,瞬间哭成泪人,攥紧拳头,恨恨道:“哥哥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
而在牢外,听到这话的萧飒勾了勾唇,不置可否,随从疑虑道:“爷,这小子会不会使诈?”
萧飒轻挑眉,笑中含了一抹不屑:“你没看到她恨楚辜都恨得牙痒痒,做不了假。就算真使诈,凭她一人休想撼动我的身。”
……
萧飒回到府后,立马有人来报:“二爷闯进了跨别院。”
下人提心胆颤的看着他,生怕他会动怒,萧飒却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他可有看到什么?”
下人摇头,只道:“二爷进去没多久就被奴才们拦出去,出院以后就在书房等您。”
到了书房,一盏灯都没有点,下人点完灯都出去了,萧飒望着陷在圈椅中神情严肃的萧玥,笑问道:“出什么事了,这样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萧玥却是霍然抬起头,盯住他,一字字道:“大哥,我看到了。”
萧飒佯装不解,还问着,“看到什么了?”
“咱们的爹被做成人彘被安在坛子里。”萧玥艰涩说道。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刚闯进去的那一幕,一个坛子突兀的安在屋中间,他忍不住好奇心上前探看,突然从坛子里冒出一颗脑袋,头皮上满是血痂,两眼被挖空,鼻子嘴巴都割掉了,更别提坛子里藏着的躯干。
他看到的第一眼几乎脚底生寒,心中泛恶心,恍恍惚惚从跨别院走出来,越想越难受,也越觉得不对劲,联想到在府中流传多年的旧闻,脑袋轰的一炸。
嫉父弑父,丧心病狂。
坛子里……坛子里藏着的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
萧玥双目充血地瞪着他,吼道:“哥,那是咱们的爹啊,虎毒尚不食子,您居然敢弑父!您为何要这样对他!”
萧飒不悦道:“说话这么响,真不怕外面人会听到?”
“你既然做得出,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萧飒冷笑道:“哪一天?是我登顶的那天,还是功败垂成的那日?我告诉你,我萧飒绝不会有失败的那天,只能成为大晟的人上人,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弟,而他,我会赏赐给他世间最好的宫殿珠宝,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结局,才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萧玥听到这些话,心都寒透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恐惧深深窜入心头。
对于大哥的这些想法,他竟是从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劝说,一下子颓然泄气,两手捂住额头,手背更是爆出青筋。
“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飒闻言勾唇笑了笑,反而道:“那你知道,母亲为何在生下你不久后暴病而亡吗?”
萧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及这茬,不由怔了。
他心下倏地泛起浓浓的不安,竟是希冀他不要再说下去。
“因为父亲有病,得了很严重的病。”萧飒缓缓说道,甚至脸上带有微笑,“他亵童成痴,玩遍全京城馆子里的伶童,后来无趣了,看到那时才五岁的我就起了不该起的念头,四年后母亲生下你不久,有天无意进了书房受到惊吓,很快就去了。父亲不但没有醒悟,反而变本加厉,于是趁他一次醉酒厉害,我悄悄将他腌成了人彘。”
萧飒看着他,道:“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
萧父一“死”,他很快掌握整个萧家大权,仕途又一路亨通,深受皇上器重,如今皇上病重,他几乎成了朝堂上的天。
眼下唯一的隐患只剩下楚辜。
萧玥听了这些话,一直深藏在脑子里的往事记忆轮番炸上来,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晃在烛火下愈发虚弱恍惚,只怔怔道:“怎么会这样,父亲不会是这样的人……大哥你告诉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他扑过来,萧飒按住他的肩膀,一字字道:“二弟,咱们的父亲大人就是这样腌臜的人,这是命中注定改不了。父亲落得如此下场,也完全是老天爷的旨意。反过来说,我连亲生父亲都能下的了手,篡位夺权也不是事……”
萧玥挣脱开他,一步步往后退,“大哥,这不一样的。”说着转身开了门。
屋外一群侍卫拦在他面前,萧玥不可置信地回眸,却是见萧飒笑得森冷悚然,“既然你不听大哥的话,那就好好看着大哥如此成事。你们好好地看着二少爷,没我的吩咐,就一日不能放他出去。”
他摆摆手,侍卫立即将萧玥拉下去,给关到屋里去了。
正文 173 夺权(上)
简锦最后应了萧飒的要求,两日后楚辜大婚,满朝重客几乎全来了,燕王府门前好不热闹,就连病重多日的皇上也抖擞精神,面貌焕然地出现在喜堂上,公主身着凤冠霞帔,步姿如莲,由喜娘搀扶着来到燕王身畔。
今日的燕王与往日不同,朗朗身姿下一袭大红喜服,容貌俊美,眉目风流,望着新娘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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