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聪扬起下巴,不轻不重的问,“你……不是不想见我么?”
“缘分天定,又岂是学生不想见,就能不见的。”我惭愧颔首,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徐老笑眯眯的说道,“这孩子是司徒珏元的东床娇客,到底是年少了些,口无遮拦,还望沈聪勿怪。”
沈聪闻言又多看了我一眼,便摇头叹道,“你与你家婆差太远了、”
“唉哟,说那么多作甚、你就跟老师说句实话,她考得如何?”徐老亲热的笼起她的手,十分期待。
沈聪不屑一笑道,“老师,袁小虎是红线名录,她考的如何,又都什么所谓呢?”
红线名录是内定荐举名额,由翰林院三位学士,每人荐举名额为若干名。
举荐的学子多是官员亲属,作为朝廷内招的预备役,需要进入翰林院进修三月,经过考试方能出仕。
我便是徐学士荐举的学子,自此徐学士便是我的老师,听说沈聪也是靠荐举出仕,荐举之人便是徐老。
“等晞白回来,你要好好与她道谢。还有今晚你可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我们一家老小都要遭你牵连。”徐老担忧得道,“现在举荐制责任可大着呢,晞白愿意帮你,全是看在珏元的份上,你要是不争气,你真的是对不起人呐!”
我本还有些庆幸,觉得这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却忘了被举荐这事儿,背后还有连带责任问题。
就如徐老担心的那样,倘若我行差错步,那么我的老师,必然遭到牵连……如压了一座山在胸口,令人透不过气来。
“听到了没!”徐老横眉竖眼来瞪我。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不敢再怠慢,“徐老您放心,不论您还是徐学士,对我都有大恩,我今后定谨言慎行,慎重行事。”
“勿要食言,不然老妇可是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徐老仍是不信我的,这点令我很是忧桑。
作者有话要说: 卡惨了诶
第14章 一波三折
从前年少轻狂时,孑然一身,浑身都是胆魄。
而今却如年迈老妪,负重涉远,踏一步出去都是胆战心惊。
从沈聪告知红线内招一事起,再到徐老告诫再三,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光景。
却比两世二十四载还要,还要催人生熟些……
今后我这张嘴话不能乱讲,这双脚也不能行差错步,尤其不能站错队、
被内招这等幸运事,于我而言,竟是惶恐难安到了极点。
我紧张的望着大门,此时天色已黑,徐学士终于乘马车回来。还是在街上随便招的租车,付过车资,那马车妇便打马回去。
我快步迎上前,拱手欠身,过往我都是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而这次是我欠身最深的一回,心情也是最复杂,“老师、”
“还未行过拜师礼便唤我老师,我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徐学士将我扶起。
笑吟吟道,“你今日的万恒载物之论,可真是了不起,方才已经转到圣上手上。”说道当今圣上,徐学士转身冲着皇城拱手,虔诚的道,“圣上圣明,想必你是有机会去圣殿一试身手的。”
我对沈聪的吐槽,居然被传到当今圣上那儿……这,简直就是灾难啊!
徐学士不解,“你那是什么表情?”
“另外几篇我写得都是极为用心,唯独你们看上的这篇……是,是我一时气愤而作,我怕惹祸啊!”我整颗心都掉进了寒池,捞都捞不起来。
忆起当时答题情景,沈聪一直在我背后“啧啧啧”的夹舌,害我好生烦闷。
我那时怄气,故意以物喻人,讽刺沈聪利用职位之便,打压西境学子。料定自己难以出头,我言辞上便没留什么情面、直白来讲,那就是一篇没得脏话的讨檄!
徐学士哈哈一笑道,“你虽是意气用事之作,但每一论的分析,都切中问题要害。最精彩的还属解决的五项根本原则。”
她握住我的手,欣慰而笑道,“当年珏元也不过是提出了改善的想法,而你却落诸于可实现的条例。孩子,你是个人才、只要不冒进,未来你在大昭朝局中,必有一番作为!”
“好!”她的夸赞与提醒我都细心收下,反正事已至此,已无可改变。
晚饭后,我给徐学士与其夫郎徐氏奉茶,这才算把拜师礼给周全了。
自此我与徐家便是关联甚大,不论徐家亦或者是我,任一方出事,都有可能牵连到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内部举荐制逐渐流于传说,而被科举制完全替带的根本原因。
拜师礼后,徐学士让我早些回去休息,明一早带我去制衣坊量身定做几身衣裳,预备下月殿试穿。
从下午考完,到现在、
科考变内招,而内招又因我考文作的好,从而成了待定选项。说是一波三折也不为过。
我脚步匆忙,正欲快些赶回客院与夫郎,友人告知此事。怎料半道来了只公狐狸精,拦住了我的去路。
借着对方四位小厮掌灯的橘光,我把挡路之人仔细打量。
此人披着一张玄狐披风,雪帽下隐着张精致面庞。
年岁与司徒静初相反,气质也与他未嫁我前一样,仗着生得好看脸,便扬着下巴拿鼻孔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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