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司柏认真地汇报着工作,丝毫没有因为boss的病情有所怠慢,最后他有些为难的拿起一份报纸,标题特别用黑字加粗,十分的浓重。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令魏徽泽疑问:“怎么停下了?”
“哦,资料拿错了,您等我一下。”他寻个由头将事件盖过去,一张报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做完这些,仍旧心有余悸,但他觉得这是为了总裁好。当初因为那个女人,他一度消沉,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她对总裁来说,带来的只有麻烦。
如今那女人公司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又昏迷,留下一堆烂摊子,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总裁知道这事,一定会不顾病情帮她处理,但是她凭什么?所以他自作主张地瞒下这件事,等魏徽泽从护士口中得知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周氏已经不存在了。
是李锦书,刚刚到重症监护室里的女儿,她一气之下,将周氏卖掉了。
此刻她就坐在周洲的病床前以泪洗面,都说儿女是父母上辈子的情人,她觉得她这个女儿就是上辈子的债主,一笔笔用心偿。
她后悔得要死,为什么要同意,为什么要当初要支持她,她宁愿女儿一辈子也不回国,也不愿意看见她就这么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
“周洲,你快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她一字一句,泣不成声,一旁的顾柠听得鼻头酸涩,喉间像塞了一团棉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直到那天医生告诉她,她才知道好友出国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这种极其罕见的病,周洲一个弱女子竟然忍了整整五年,她倒宁愿她是因为逃避才出国,可事实就是事实。
现实予以我们迎头痛击,残酷的将真相摊开在阳光之下暴晒。
上天就好像瞧不得周洲好似的,原本已经被遏制的病情这次又开始复发,来势汹汹,导致之后周洲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医生已经竭尽全力,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三天,最多三天。
若周洲还不醒来,便是神仙下凡也毫无办法。今天是最后期限,所有人都在盼望着她快快醒来,盼望着奇迹降临,可直到夜幕降临,她仍旧没有一丝一毫要苏醒的征兆。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司柏没想到事情暴露的竟然这么快,他猝不及防。
魏徽泽叫来护士,任凭司柏在床头等候,他始终不问一句,他在护士的帮助下坐上轮椅,从始至终,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自己却清楚,他现在有多么愤怒,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那是他发誓要许诺守候一生一世的珍宝,他竟然直到此时才知道她的状况,生死未卜啊……
只是想想他的心便开始痛得滴血,好像被人生生的掏出来用暴力彻底掰开,碾压,揉碎。
他痛不欲生。
魏徽泽手指头捏着两边的扶手,轻缓的轮子转动声叫他明白,他正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最终他被人推在病房外。
无能为力的小护士很抱歉:“对不起了魏先生,那里是重症监护室,我没有权利让你进去。”
小护士很难过,那么温柔英俊的魏先生一定会对她失望吧。
“没关系,你把我推到玻璃窗前面吧,我……听着。”小护士是心里很不解,却还是照做,她将他推到那扇大大的玻璃窗前,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的好看的美女,他好看的眉宇悄然泛起几丝褶皱。
那张纯黑色的眼睛深遂渺远,仿佛无垠的宇宙迷人又神秘又迷人,似乎从见到他的那天起,魏先生就一直是这样,仿佛夜下孤独的王者,沉静内敛,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魅力,特别是他现在这样深情如许的注视着一个人,能被他爱着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护士这样想着,微微红了脸。
心里没有来的一阵惋惜,怎么完美的男人偏生是个盲人。
病房里,李锦书眼眶潮红的看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儿,心里痛的不行,好像有人拿石头不停地砸着他的心,一阵一阵的钝痛。
白色暖灯的照耀下,更显得周洲愈发脆弱。
她穿着宽瘦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头,秀丽的头发也没了光泽,向濒临枯萎的植株,特别是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整个人消瘦的可怕。
李锦书看得心如刀割,恨不得躺在那儿的人是她自己。
她终于别过脸,不敢再看。眼泪从她眼里流出来,她心里发痛,嘴里发苦,伤心欲绝。
忽然在在这个档口,她瞥见了魏徽泽。
脸上的哀伤顿时凝固了,一股巨大的怒火袭上心头,那火势汹涌,瞬间燎原。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周洲两个人。身体里那股滔天怒焰四处乱窜,她此时恨不得抄起一把菜刀将外面那人劈成两段。
又怒又恨,但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或者说是周洲,她此生唯一的女儿,为了她选择了隐忍不发。
李锦书看着女儿,眼泪簇簇而落。想到女儿为他做的事,那些事受的伤,她就恨他,就怨他就怒!
她咬牙切齿道:“周洲,你说他怎么还有脸在这里来看你?他还嫌害你不够吗?”
她痛苦的望着不省人事的女儿,又说道:“妈妈绝对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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