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宵也不在乎,她洗脸他就给递肥皂;她擦脸,他就递毛巾,那个殷勤劲儿,就像李莲英伺候老佛爷。
姜锦本来堵着气,可是,陈宵这种没皮没脸的行为又让她抹不下脸发作,心里就更气。
陈宵看小媳妇这脸不但不怕,反而挺享受:小媳妇昨天让自己可着劲儿的折腾了半宿,只是给个脸子看,真是好脾气的。他现在可也没忘记媳妇最后又哭又求的,自己也没放过她,而是越来越上劲儿。
实在也怪不得他,他本来一个身体倍棒的大小伙子,攒了二十几年的力气,好不容易有个发泄的地儿,可不得使劲儿的发泄?何况小媳妇那么好,就是想忍也忍不住啊。
只要能够抱到媳妇,别说昨天被媳妇咬破了肩膀,今天被媳妇甩脸子,就是打自己几巴掌也是可以忍受的。
姜家父母疼孩子,早早的就遣了姜大山和姜大槐爷儿两个来接闺女。
陈宵和姜锦回到老宅不久,姜家父子就到了。
姜大山性子温和,长得也文雅。穿了姜锦给他做的新衣,月白的细布上衣,灰色的裤子,不像个农民,像个吃公家饭的干部。
姜大槐穿着月白棉布马甲,膀子全部露在外面,胳膊上全是隆起的肉疙瘩,马甲遮挡的部分也藏不住门板似的身子,站姜大山身边,不像儿子,像保镖,像打手。
让他一衬,陈家那一窝子的陪坐的俊男,都像白斩鸡、细竹竿。
一是因为姜家陪送确实挺大手笔,让陈家有面子;二是陈家这些弟兄从昨天拉嫁妆也被姜大槐这护妹的样子给震住了,今天一家子招待的也是尽心尽力。
陈父、陈母、姜父一桌;陈家兄弟四个陪着姜大槐一桌。
菜和酒都是陈宵早就预留好了的,比昨天的婚宴还要好。
今天没有外人,也没有请厨师,就陈家妯娌几个忙活。
至于姜锦,则被陈宵安排了在陈萍的屋里坐着,让陈萍陪着说话。
从昨天晚上起,姜锦就算是这陈家的人了,按说今天她就应该跟着下厨忙活,但是,她个人又不懂这当地的风俗,就陈宵怎么安排怎么是。安然的坐在了屋里等着吃饭,然后回家。
那个离了才一夜的家,此时分外的让她想念,还有她那间闺房。不知道等陈宵走后,能不能住娘家。
可是,一想自己小院里的那间浴室,那个书架和矮背椅,又有些犹豫。
她这儿闲得遐想,陈家另外三个妯娌正忙得热火朝天。
正是热天,这厨房里两个灶同时烧,更是热上加热,让人无端的心头起躁。
不服不行,这人不同,命不同。
小三儿这媳妇就是个金贵命,当闺女,在娘家娇养,嫁了人,被男人捧在手上;这还不算,瞧人家这娘家哥,一个顶多个,那是真疼妹子,以后要是真的欺侮了他妹子,还不知道怎么犯混呢。
横的怕愣的,姜大槐一看就是又横又愣,不好惹。让汪金花和钱玉秀心里也是打鼓。
本想着,新媳妇才十八岁,比陈萍还小了岁,又是娇养大的,打听着说性子又软人又闷,等陈宵一走,怎么对付也行了。没成想,人家娘家哥是这副样子。
像这样的夯货,哪里管什么内外,哪里管什么男女,又讲得了什么道理?这要是妹子一回家哭诉,他打过来,可哪里说理去?
分家的郁闷本想在新媳妇身上找回的打算落空,心里真是难受的紧。
汪金花也还沉得住气,张桂兰本就没心思,只有钱玉秀这个棒槌,越想越觉得亏的慌,不觉声音就大了。
一边把炒好的菜向盘子里装,一边半怒半骂:
“人家都是娘娘,就是咱这劳碌命。这新媳妇过门不说做给家里人吃饭,还得咱们伺候着。凭啥啊!谁还不是爹生父母养的。”
想向盘里吐唾沫,到底是没舍的——自己的丈夫也要吃,这菜剩下了,自己和孩子也是要吃的。只向地上呸了一口。
“二嫂,你还别这么说,虽说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可人和人就不一样。三嫂就是娘家人娇养的,人家养得娇,护得紧,谁也不敢小瞧了去。再说,要是二哥自己挣钱,帮着家里几个弟兄娶媳妇盖房子,还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七八年,你也可以让人当娘娘给捧着。”
过来端菜的陈萍对钱玉秀一点儿也不让。昨天前天那么忙,二嫂愣是躲自个屋里不出来,说什么孩子不舒坦,还不是自个心里不舒服,倒拿着孩子说事儿,也不怕咒了孩子。这还不算完,这两天不管是串门的,还是她娘家来吃酒席的她拉在屋里叽叽咕咕的,一准儿没好话。三嫂这刚嫁过来一天,外面就传着她在娘家是个“横草不竖拿,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懒货,专事吃穿的破家女人。连三嫂是被人退婚的都传得沸沸洋洋的,这种事情要不是家里人,哪有人知道,不是二嫂传的还有谁?
这个棒槌,不知道三嫂的脸面也是一家子的脸面?
陈萍心里存了气,只是不好在这当下闹,怕叫姜家看了笑话。说这么几句就端了菜出去,心里却打定主意,把事情告诉三哥。
农村姑娘被人退婚是很丢脸的事情,三嫂因为退婚还生了场大病,这嫁的又这么急,以后有什么闲话也应该有个准备。
吃了一顿比早饭晚、比午饭早的饭,姜锦坐着哥哥赶的骡子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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