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摸摸鼻子,忍笑地瞟了林蝶一眼。
几个淑女们忙露出一脸恰到好处的微笑。
“是在庆贺自己的节日吧,呵,那就不打扰了,林蝶,这个餐馆的海鲜不错,你多点,晚餐我来请。我们好久没碰到了,想请你吃饭都没机会。听话,不要和我争,小姐们,节日快乐!”肖白很绅士地点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看了林蝶,潇洒去也。
林蝶直直盯着桌上的餐盘,呆如木jī。
“哇,口气这么宠溺,不只是同学的朋友吧?”一个同事笑得鬼鬼的对林蝶挤挤眼。
“蝶,想不到你原来喜欢的是这种成熟的型男,8错8错,是张钻石饭票。出道早,以前做偶像明星,现在转战幕后,一样风生水起,是真正的实力派。”
林蝶咬了咬唇,“啪”地用力放下手中的刀叉,“什么和什么,就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你们乱扯什么。别看到稍有点姿色的男人就两眼发光,拜托,他……他都是叔叔辈的了。”
这话的音量不小,背身走着的肖白听得清清楚楚,他失笑地摇摇头。
“不是就不是好了,玩笑也不能开吗?不过,确实是不错的男人呀,但这样年纪的男人不是有家室,就是qíng人成堆,如毒品一般,不碰为好。”同事朝着肖白的背影吐了下舌,“那……我们可不可以给优质男人一个机会,多点些海鲜吃呢?”
林蝶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出来,“小姐,现在是晚上啊,吃多了要减肥的。说好啦,AA制,我可不想欠他的qíng份。”
“欠又怎么了,他有的是钱。”
“他有是他的事,我没兴趣要。快吃,吃完了各自买单。”林蝶悻悻地咕哝着。上海算什么大都市,餐馆成千上万,好不容易开心一次,还遇到他,真是人背的时候,喝凉水都渗牙。
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瞟向肖白那桌,看到他正温柔地为领座的外国女人布菜,那如chūn风般的笑,无由地让她的喉头里竟然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接下去,林蝶的心qíng就有点闷闷不乐。本来约好去K歌的,因她的拒绝,计划只好泡汤。
一瓶酒到底,几个小女子微醺地向侍者招手买单,侍者含笑走过来,说她们这一桌已经有人买单了。
淑女们象得了天大的好处,对着林蝶呵呵直笑。
那笑象刺人似的,林蝶微微闭了闭眼,手握成拳,气急地瞪向肖白那桌,他已经走了。
林蝶有种被bī疯的感觉,埋着头,气鼓鼓地往外跑去。
没有男士在场,淑女们不是什么香也不会成为某块美玉,各人自觉打车回闺巢。
林蝶没有急着挡车,就觉着心里有股邪火,熄灭不去,她想走走,让自己平静会。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林荫道外有辆车开了窗,对着她按喇叭,她恼怒地瞪过去。
肖白优雅地对她挥着手,把车停下,打开车门,“林蝶,上车,我送你回家。”
“你是我什么人?我们有那么熟吗?”她气不打一处来,掏出钱包,随手抓了几张老人头,从车窗中扔进去,“你爱做散财童子是你的事,我可不稀罕。”
呃?这是什么状况。肖白有点蒙了,小丫头的火气不小哦!
林蝶顺着林荫道,加快了步速,转眼就快没入夜色中。
肖白忙发动车,急急地跟上,抢在她前面停下车,下来一把揪住林蝶的手臂,俊眉蹙着,“怎么了,有我这个朋友让你很丢脸吗?只是一顿饭而已,你紧张什么?”
林蝶挣开他的手臂,脸胀得通红,惊慌失措地吼道:“不是紧张,而是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肖白怔了,深究地凝视着她,“林蝶,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追你吧?”
林蝶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栗着。
肖白笑了,“呵,前两次都是逗你的,我大你十四岁,怎么可能还会去做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我要是想结婚,一定会找个和自己相当的女人,而不是你这样的小女生。林蝶,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要害怕,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好感。乖,上车吧,时间不早了,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安全的。”说着,他伸手来拉林蝶。
林蝶突地退后两步,眼中涌出一层湿雾,“我安不安全与你有什么关系?谁稀罕你的好感,我才不要,我才不会,该死的好感,你……离我远点……”
她捂着脸,蓦地转身,冲上街道,拦住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肖白愣愣地立在原地,有点傻眼。
还没等他醒过神,手机在车里急促地响起。
是夏心婷的电话,他拧拧眉,吁了口气,“心婷!”
“表哥,你有安尼的电话吗?他好象又换手机了,你能帮我找到吗,我有……急事找他。”夏心婷在电话那端急促地问道。
肖白眨眨眼,“我……也没有呀,你如果很急,可以去他公司找他呀!”
夏心婷没有说话,在那边嘤嘤哭着。
“怎么啦,心婷?”
“表哥,我……要和梁清离婚,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女人允许男人在外寻花问柳,怎么玩都可以,但男人真的要和一个男人结婚,如果再有了结晶,那事qíng太大条了。这么多年,夏心婷虽然和詹安尼表面上毫无联系,但背地里她可是把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詹安尼一直未婚,她自以为他是对他不能忘qíng。
初恋的qíng人对自己忠贞不二,是最让女人感到虚荣了。
一夕间,突然发现深爱自己的男人要把自己从心里遣送出去,让另一个女人住进来,而偏偏她这些年,又过得算不上幸福,她能不急吗?
一定要在木已成舟前,还要还原成属于她的那棵树。
“心婷,你不要乱说,离婚不是儿戏!”肖白吃了一惊。
“我知道是成人游戏。表哥,你帮我找房子,请个律师,我明天就想搬离公寓,我已经想好了。”夏心婷突然止住哭声。思路清晰起来,讲话非常的条理。
不等肖白说完,她先挂了电话。
肖白仰望着漆黑一团的夜空,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呀?
深夜,林蝶给舒樱打了个电话,问如果爱上一个不可能爱上的人,该怎么办?
舒樱沉吟了下,说我没什么恋爱经验,给不了你什么好的建议,但如果爱上,就不要放弃,不然以后会后悔。
林蝶苦涩地一笑,怕是爱上才会后悔,还是不要爱的好。这世上谁有你那么幸运呀,拥有一份明明朗朗的恋qíng,不会患得患失,从始到终。有时候你和某一个人相遇,不是缘份,而是惩罚。
舒樱说,爱是一种意志。男女之间的相爱,往往不是缘份便是惩罚。你感谢上帝让你们相遇,同时,你又怀疑这个人是来惩罚你的。为什么只有他可以让你快乐,也给你痛苦?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却偏偏怕他呢?
爱一个人,是缘份,也是惩罚。
林蝶怅然地叹了一声,无语!
二十九,见鬼的好感(下)
午夜一点二十分,夏心婷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地颤抖。电话那一头,语音小姐柔美却不带一丝感qíng的声音一再重复着:“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捂着嘴,瘫坐在储藏室间,泪无助地喷出了眼眶。这个号码,是她费尽心计从肖白表哥那里找来的,她一个人独坐时、深夜醒着时,不管是什么时间,她都会习惯地去拨打这个号,打通了,似乎从前一些温馨的回忆就会慢慢找回来。
詹安尼很少接她电话,既使接了,要么不出声,要么冷冷地讽刺她几句。可只要他肯接,她就欢喜。就象中学时候的她,为了詹安尼肯带她去喝杯奶茶,也会傻笑半天。
曾经那么美好的感qíng,她怎么会舍得丢弃呢?
是人都会迷失,都会犯错,人在年轻时对爱qíng总是需索无度,她只能这样解释。
从中学时就和安尼恋爱,三四年里,身材窈窕、面容艳丽的她,身边只有一个护花使者,已经让她不能满足了,体内一些不安分的因子慢慢活跃直来。而在这时,向来清清冷冷、一直被标为优秀学生的梁清突然对她大献殷勤。梁清身边的小辣妹只是一个幌子,那是为了做给詹安尼看的,梁清从来不会碰小辣妹。
四人聚会时,小辣妹爱和詹安尼说笑,梁清总是含qíng脉脉地看着她,在詹安尼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会偷摸她的手、她的胸部,甚至还大胆地啄吻她的唇。有次吃烤ròu,梁清的手竟然偷搁在她双腿间。这种有如偷qíng一般的刺激感、令优等生臣服的虚荣感,带给她无比的狂喜。终于在一次聚会结束,詹安尼把她送回家中,她又偷偷跑下楼,投进一直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她的梁清怀中,那一夜,她在梁清的身下扭动着娇美的身体,嘤咛、流汗,yù望有如无边无际的海洋,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事后,她对詹安尼很愧疚,加倍地对他好,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因为她还爱着詹安尼。可是梁清对她却又有着致命的诱惑,只要一对视梁清深深的眸光,她整个人就软了。
她瞄着詹安尼,和梁清幽会,用上了许多借口,如同食鸦片的瘾君子,她沉沦于梁清的yù望之中。
梁清要求她和詹安尼分手,她舍不得这四年的qíng份,总在犹豫。直到那个圣诞节的晚会上,她看到詹安尼和小辣妹赤luǒ着身子缠在一起,她为自己的背叛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她理直气壮地一脚踢开了詹安尼,公然与梁清出双入对,很快定婚。
她知道那三个月,詹安尼每晚都呆在她的窗下。她打扮得俏俏的,象个公主般优雅地走出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娇媚地坐上梁清的车,扬长而去。从后视镜中,看到詹安尼扭曲的面容,让她有种无比的快乐。
后来,他真的走了,有了新的女朋友。她发现她突地跌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dòng之中,她无助,她失落,梁清的爱也不能将她拯救。
可是,有些事,明知是错误的,你却也回不了头。因为没有一个人真的会永远在原地等候的。
她要和梁清结婚,婚前,两个人去酒店吃饭,梁清太兴奋了,多喝了点酒,酒后大笑着说,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在牛津任教,而是将詹安尼那小子踩在了他的脚下,詹安尼深爱的女人现在是他老婆了。
从梁清的话中,她突地意识到那个圣诞晚会上的一幕,应该是梁清设计好的。她找到小辣妹,小辣妹喷了她一口烟,告诉她那一晚詹安尼喝的酒中加了点迷药,那种让男人无法控制身体的药,小辣妹和詹安尼跳舞时,故意摩蹭着詹安尼的身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林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