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一杯茶”_林笛儿【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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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你是我妈妈,你的眼光不公平。我真的很一般。”我已心力jiāo瘁,无力再和妈妈理论下去。

  “晨曦,嫁给子中吧!”

  “妈妈,要是我愿意嫁给他,我就不会来北京了。我想寻回自已,我只想过得有点尊严。有一天,我也许会嫁给他,但不是现在,那也要在我恢复了自信后,好吗?”

  我们家,爸爸对妈妈珍爱包容万分,什么都以她为中心。她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象我爸爸,她遇到了,而我没有。她没有我的感受,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她只有对我的爱,全心的爱。

  她上前帮我拭泪,“好吧,晨曦,妈妈错了,不该乱指责你。”惹哭了我,她有些内疚。

  “妈妈,你和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试着理解我多一点,不要离我太远。”我哽咽着,突然变得脆弱起来,抱着妈妈恳求道。

  妈妈重重地点头,抱紧我,当我如初生儿般,小心地呵护着。

  今夜,我们躺在同一张chuáng上,她睡得不好,我也睡得不香。

  [正文:十一,西风乍起 中]

  就算失意一百次,就算当事人以为那就是世界未日,地球也不会因此停此自转,仍然会绕着太阳公转,日落月升也依旧照常。

  所以我的作息及日常生活一切依旧。

  妈妈待了一周后回去了。我上课,回家,看书、写论文,日子匆忙又充实。

  冬天就这样来了。如我不适应北京的夏天般,北京的冬天我也无法适应。一进十一月,便纷纷扬扬地飞雪,温度达到零下十度。清晨开窗,扑进来的冷气冰得让人心脏麻痹。北京的冷,是很切确的。

  下了课,天已经黑了。

  时间其实不晚,但残冬,白天总是很短,夜黑得比较快。走在外面,我把自已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等公车的学生很多,我站在中间,没有人认出我是谁。周休与新年连着一起放,他们兴奋地讨论着假期的安排,谈论着谁谁的朋友,呼出的热气把周围的温度都融化了。温子中说得很对,年轻真好,我和他真的老了。老不一定是白发苍苍,而是心境一片荒凉,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只是为了责任和义务,也是对生命的尊重而活着,但却是了无生气。

  现在想想在小城的日子就象度假;现在的生活,却是象拿自已cao练,无趣、乏味、辛劳。我又生出换工作的意图。偶尔一次在齐鹏的面前提过,他急得脸色胀紫。

  “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能出尔反尔?”

  “我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我吞吞口水,一脸歉疚。

  “想法也不可以有。我好不容易说服你过来,现在一切都做得这么顺手,你怎么会说出想离开这样的话来。你说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费了心找到旅专的教职,你也尽了力才能留下。你为何对自已的付出能如此轻视呢?”

  “我可能是个随xing的人吧!”

  “不是随xing,而是你是个胆怯的人,遇到不愿面对,逃是你脑中第一个想法。逃,逃,逃,你能逃到哪里?做只鸵鸟把头埋在沙里当什么都没看见,不然找个棉球,把耳朵塞上,当什么都没听见。晨曦,你不是孩子,对自已、对别人负责一点,可以吗?”

  他说得很对,我诚恳地道谦,有负他的期望。

  “你还是太闲,不然哪里有时间想这想那的。明天开始,我发点资料给你,年未到了,你可以做的事qíng很多。”齐鹏不容商量的口气,又把我打进了现实。

  温子中比我还忙,电话中总听到小护士细声细气的问这问那,一通电话,一半是他在为让我等待而道谦,一半是在回答护士的问话,到最后,都忘了要说什么。“晨曦,有事给我打电话。”这样的结语,好胜千言万语。

  “好!”我能有什么事呢?有什么事发生,他追过来也已晚了。人还是要靠自已。

  对面的门今天开了。那个huáng头发的男人穿着睡衣,胸前敞开着,露出浓密的胸毛。大冬天的穿成这样,真是勇气。他正在拨弄着门前的电闸,可能电路出了问题。我目不斜视,上楼,开门。

  “嗨!那位。”他在背后嚷着。我没有回头,我有名有姓,不叫那位。

  “她叫晨曦!”许丽出来了,披了件薄毛外套,里头穿的是黑色透明的薄纱内衣。下雪天,穿成这样,真是物以类聚。

  我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他们被看的人都无所谓,我也没必要害臊,我冷静地转过身,她依在huáng头发男人怀里,虎视眈眈的,不会太形于色,但足够让人看到她的“主权”就是。

  “你起来啦!”男人环住她的腰,亲了亲她。“对面的小姐搬来好几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哪所学校读书?”我手上厚重的课本,让他误以为我是个学生。

  “她不做学生已很久了吧!”许丽态度戏谑,却一脸醋意。

  她的反应我一点也不意外,扯嘴笑一下,应付过去。这么清凉的画面,我看着心都在抖,我拿起钥匙,准备开门。

  “晨曦,我公司文书小姐生孩子,你要不要过来?”男人一双大手在许丽身上搓揉着,毛毛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我现在的工作还凑合,暂时没有想法。”满身的毛孔跟着我的声音一起颤栗,我关门跑到洗手间,吐净了刚吃的晚餐。

  “你是不是想打她的主意?”门外,许丽妩媚地在撒娇。

  “宝贝,我有你呀,那种假清纯的女人我哪里看得上眼。”男人哄着,继而上演火辣辣的活剧。

  许丽这个人不差,敢爱敢争取敢付出,不怕别人的眼光。但这样的男人,值得吗?

  我想搬家了。我想让自已的眼睛gān净一点,多看点花糙,对人身心有益。

  又下雪了,天冷得牙齿都直在打颤,很想窝在家中,哪里都不去。齐鹏打电话过来,说有家公司的资料太多,不方便上传,让我过去拿。我无奈地把自已包成粽子,扔进风雪中。

  齐鹏的公司位于中关村一幢大楼的十八层。员工不多,个个都似jīng英似的,反到齐鹏仰在椅中,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象个混混。他的秘书是个娇小的女孩,看我等得着急,递给我一本休闲杂志,指着齐鹏,很无奈地耸耸肩,我还她理解的微笑。

  “好了!”齐鹏终于放下他那该死的电话。

  我面无表qíng地伸手向他,“拿来。”我不比他总经理,电话煲煲,薪水照拿,我的时间比他珍贵。

  齐鹏在桌后蹙眉看我,“一天的大雪,你着急去哪?”

  我不禁瞪着他,瞪得很用力。“你也知一天的大雪呀,居然还扔我一边,资料拿来,我走人。”

  他发现了我的不悦,蹙紧的眉头反而拉平。“晨曦生气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呀!其实今天是想让你见几个公司老总,如果直接和你说,你理都不会理我。呵,我只好用这种法子。”

  我一点也不想迎合他算计成功的笑意,我缩回手,恼怒地站起身,“最好那几个人是我愿意见的,不然我现在一样可以理也不理。”

  “知道,知道,晨老师的话一向言而有信。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他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讨好地递给我。我一声不吭地穿着,小秘书在一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好象忍得很厉害。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清醒自已不是什么大才,但从齐鹏待我的态度上,似乎我象个什么专家似的。他飘在江湖很久,什么人没见过,我这样的角色,用筛子筛一下,估计可以落一层,让他如此另眼相待,我真的想不通。

  “齐总经理,”车上,终于,我开口,“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请你老实说。”

  我要一句老实话。我不想事事都被蒙在鼓里,偶尔写些论文、稿件,赚点“枪手

  “费,我可以胜任,但今日如此郑重其事的去见客户,我没有那个底。

  齐鹏扭头看我,说:“gān吗一脸不自信,你是一个守承诺很有才华的女子。”

  “齐总经理,”我打断他,“不要拿这样的话唬我。你手下的枪手能做此事的人很多,为何一定要我?你知我并不喜欢与人接触。”

  他看着前方,说:“今日的客户不比平时,他们都是在杂志报纸上常见的人物,信誉受不得一点冲击。他们也不是腹中糙莽,也受过高等教育,只是为事业所累,没有时间,也静不下心来做些研究,调查,对于手下的人不能不信任也不能全信任,于是就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外人来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选了我,我选了你。”

  我吸口气。“那么你,你认为我————”

  换他打断我的话。“你以为我辛苦地游说你来北京,就只做一个枪手吗?你也许并不是最有才华的人,但你能给我全心依赖,这种事不是谁都可以的,在商场上作战多年,我早变得象狐狸般狡猾,但我也是有血有ròu之人,也有薄弱之处,我也想有个肩能让我靠一靠,分担我一些重任。晨曦,你是一个大气而又聪慧的女子,不管做朋友、做同事、做老婆,你都能给人一种宁静和信任。”

  这些话,他以前也说过,我仍半信半疑。“你到底————”

  齐鹏把车停在路侧,转过身,凝视着我,把我看了有十秒钟。说:“我最终的目的,是让你成为我的老婆。我承认,我有qíng人,而且不止一个,工作压力那么大,我需要发泄,不负责任的感qíng是我想要的,你qíng我愿,合则聚,不合则散,没有任何后果。可我骨子里却又是个传统的男人,我想要我的老婆知书达礼,端庄大方,下得厨房,上得厅堂,这是男人的一种虚荣吧!如果我决定成婚,我一定会改过自新,永远忠于我的家庭。我有能力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让她受到所有女人的羡慕。”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可真够坦白。可惜我无法苟同你的观点。”

  “那是你一直把自已藏在象牙塔里,不去看外面的世界。我中意你什么呢?晨曦,就是你这样的一份傻,和你这个年岁少有的纯。”

  “qíng感的事不是这样的。”我僵着脸,别开头。

  “这是现实,你抬头看一看。”齐鹏毫不温qíng的泼我冷水。“爱qíng那是初中时玩的玩艺,现在都重现实,不然为何少女愿意攀个老头,小伙愿被豪妇包养,这是爱qíng吗?对,你会说,这些人是少数,可是你看看北漂的人里面,有多少人因为冬天的寒冷抱在一起取暖,他们之间有多少爱?假如他们曾是青梅竹马,爱得死去活来的一对,可是又有几人能从一而终,qíng感,呵,象层白纸,一捅就破,晨曦,你还是现实点的吧!”说完,他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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