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水墨是怎么被牵扯进这个故事的?”
“刚刚已经说了,我不了解珑雪公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靠得住,但据我所知,赫拉茨家的大小姐就很靠得住。同时我还知道,水墨·赫拉茨实际上并不甘心在奥兰托城庸碌一生,因此,我回到龙界后就找到了她。”
“但其实你并不能保证冥樱飞一定会认同水墨啊,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有寂杀。”
“不,我确信他最终也会认同水墨。”
“为什么?”
神圣风龙顿了顿,寒风卷起了他草绿色的宽大袍修,在长街中飘飘扬扬。
“我是白沙瓦涅。”终于,他淡淡道,“这个理由就够了吧。”
凌千翼被雷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也像月人一样爱耍帅了?”
“因为耍帅往往意味着酷,酷就等于说很少的话,也就等同于闲着偷懒,很符合我的胃口。我以后也要多耍帅,嗯。”
“为什么还有个‘嗯’啊!其实你根本就不配做神圣巨龙吧!”
前方慢悠悠走远的卷发男人无所谓地说:“是啊,自从醒来以后我就经常想,如果雪寂灭忘了我就好了,这样就能永远睡觉,不用工作了。”
凌千翼天雷万道地脑内冒字——这混蛋,完全不负责任!!
好不容易镇静一点后,他冷冷道:“说回来,那时你早就知道雪寂灭来到奥兰托城了吧,为什么要放任他四处活动,最后逼得寂杀出走?甚至——他袭击你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反抗。”
“答案明摆着——因为这样最省事。”
“你……”
“虽然说,”鬼刹打着哈欠说,“也有一点‘寂灭和寂杀解决他们的问题后,大概可以如陛下所愿,在奥兰托城与骨刃王城间建立起某种联系’这样的考虑。反正,就算两条骨龙最后同归于尽了,对于奥兰托城也没什么害处。”
“这种看似很深谋远虑的想法其实也是为了偷懒吧!”
“你知道得太多了——啊,不如来接替我的位置怎么样?反正我一直都不想干。”
“那就去生个继承人!”
“我懒得……”
“在这种事情上都懒就不是男人了吧!”
“原来千翼对‘男性’的理解就是‘全身精华都在下半身’这样么?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本来以为这更像是月人会有的想法。”
微哑的少女声音从两人正要路过的小巷中传来,鬼刹立即回头:“啊,你已经到了?”
“让神圣巨龙等我就太不礼貌了,白沙瓦涅大人。”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披着斗篷的纤长少女从长巷深处走了出来。她推了推眼镜,视线穿过镜片,似笑非笑地落在了凌千翼身上:“似乎还没欢迎你回来呢,千翼。不过,我们很快就要说再见了。”
凌千翼注意到,水墨·赫拉茨几乎和上次见他时一模一样。那翻滚着垂落腰畔的黑色绻发、苍白尖削的下巴、知性的眼镜、煤玉般深邃且眼角上挑的黑瞳、冰冷中闪烁着嘲讽的眼神,都没有透露出半分这具身体曾被另一个灵魂占据的痕迹,这让他有点不太相信,忍不住朝她眼睛的更深处窥探,却立刻发现,那里已经完全封闭了起来,他不太指望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穿它。
似乎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如果说,从前的他只是对水墨·赫拉茨的灵魂感到些许由陌生而生的敬畏,那从今而后,两人走上的必然是愈来愈远、永不再相交的道路。
于是,他只是礼貌而节制地点了点头:“再见?为什么?”
一道青碧柔和的光芒掠过脸沿,回答了他的问题。
游动在风中的锦鲤温驯地滑进鬼刹平摊开来的手掌,缠裹着白雾翻滚嬉游,灵活的动作渐渐凝固,最终停止。鬼刹用另一只手拈起这尾悬停在透明水晶里的青鱼,将它递给了水墨。
“把这个给灭元看,他会为你打开次元门。之后的事情,大概就能只能靠你自己了。”
“非常感谢,白沙瓦涅大人。”
水墨收好次元门的通行证,朝两人最后挥了挥手,转身而去。凌千翼纠结了几秒,终于还是不太情愿地提高声音开口:“那个混——我是说,冥樱飞真的没有死?”
水墨没有回头:“冥主不会收容自己选定的接班人。如果你看到他死了,我猜那只是他的影分身。”
凌千翼的额角轻轻一跳,厌恶的感觉像感冒时的痰液一样在喉间挥之不去。
——从一开始就没有用真身来见我们吗?那个狡猾的混蛋!
水墨紫色的背影在他面前渐行渐远,眼看要消失在阴影中的前一瞬,突然停住,安然道:“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请你向月人转告一句话吗?”
不等他同意,她已经转身,长巷的阴影,在脸上半明半暗。
“请告诉他,水墨·赫拉茨一直以来只爱着斩月人·梅农维拉这一个男人,以后不管再过多久……”
如感疲倦般,她垂下了眼睑,右眼之前,镜片的反光过于明亮,左眼中的光芒也被浓密的睫毛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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