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觉得,一些生存技能真是被生活给逼出来的。
《活着》的徐有庆,小时候为了上学不迟到,每天都得来回跑几十里路,后来就跑成长跑冠军了。
那天我参加校运会1500米预选赛时,小雪也过来为我加油了。
她长得很阳光,穿得很阳光,呐喊声也很阳光。当时我心里没底,只希望自己不要落后太多就好了。
我一个劲地向前冲,结果我冲到终点时,后面的选手才刚刚跑到第三圈(400米一圈)。当时小雪兴奋地跑来吻了我一下,我觉得自己顿时戴了顶红帽子,从头盖到了脚。
现在我觉得不少同学(特别是男生)都有点郁达夫式忧郁情结了。
有时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睡大觉。要是我的话,我肯定跑到图书馆看书去了。
特别是罗昊,他现在经常逃课躲在宿舍里看A片。
我最抵触这些了,我宁愿抽烟喝酒赌博都好。有时真想说他几句。最不能接受的是,周一升国旗时,那条懒虫也是磨磨蹭蹭的。
要知道我们以前读小学时,老杨是最看重这些东西的。
我知道那不仅仅是陶冶爱国情操,更是培养一种积极健康的人生观。
我真担心他忘了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了,我们可是山里出来的孩子呀。
好了,这次就跟大哥说那么多。
急盼回信。
小弟:启鑫
10月26日
作者有话要说: 老刘的文在晋江虽然不是主流,但也是一种态度。
这位看官,你怎么看?
☆、意外的收获
官清小学的夜晚静悄悄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深秋的冷月。
狂风骤起,蛙鸣虫叫,山脚下的田野舞动着一片灰色的稻浪,整个世界像抹上了墨色的水彩画一般。
罗启正改完作文后,又在备课本上完成了明天课文的教案。
现在他已不像初为人师时对讲台诚惶诚恐了。
以前他每讲一篇课文之前都得先把教案交给老杨检查,老杨说没问题之后他还是觉得不放心。有时候蹲厕所,他习惯在脑子里面快速地回忆一下新课内容,如果忽然思维断电了,就从裤兜里抽出预先准备好的教案美美地看上一眼。
如此循环往复,他的脑子里装满了教案,教案沾满了他的屎味。
现在,他觉得无需教案,甚至不用课本,自己一样可以顺利地讲完一篇课文。
但是,他担心自己在课堂上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通后尚未讲到重点,久而久之一定会影响到学生的成绩。
教学就像日子一样得细水长流,特别是语文教学更得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得春风化雨一样让知识在学生身上慢慢渗透。
为保险起见,他在备课本上列出了教案提纲,在课文的一些重点段落上标上记忆性文字或符号。
他觉得这样既便捷又高效。待完成这些准备工作后,他才舒服地伸了伸懒腰。
周六就可以带学生去秋游了。
罗启正心想,要是启鑫那家伙也在肯定会更好玩。
他躺在床上又看了一遍罗启鑫的来信。他觉得罗启鑫信中那两首短诗写得不怎么样。
虽然他对诗歌不甚了解,不过他隐约地感觉诗歌可以写得更好一些。
罗启正看到罗启鑫能够认真学习,他心里感到很欣慰。
只是罗启鑫说他被凑数参加篮球赛,他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叫他练球,他老是说打篮球是高个子的运动。
现在可好!球到打时方恨球技烂。罗启正觉得这事怪不了罗启鑫,那家伙自小就体弱多病。
每次参加篮球赛时,队员们都不喜欢跟他组一队。就算让他勉强凑个数,也只是吩咐他去外防。如果他捡了狗屎运抢到了球,不是被别人闪电般抢走就是听到队友们的大声催促:“传过来!传过来!”
罗启鑫在球场上被折腾得晕头转向,一时不知要如何处理搂在怀里的球。
他闭着眼把球胡乱一扔,竟不知扔到谁的手中,只听见队友传来一声叹息:“妈的逼的……”
罗启鑫玩篮球简直不是玩篮球,而是玩他的尊严。
罗启正恨铁不成钢,几欲教会堂弟打篮球,罗启鑫就像那扶不起的阿斗。
到最后他也只能传出一声叹息:“烂泥扶不上墙。”罗启正看到罗启鑫在信中提到罗昊,刚开始他还为这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而高兴的。
后来他觉得罗昊比罗启鑫还要像烂泥。
罗启鑫好歹是块淋了牛尿沾了狗粪营养十足的烂泥,而罗昊就是一块干巴巴的烂泥。
他想起罗昊家当初为他举办大学庆宴时砸锅卖牛的情境——他的学费里有着上百斤的稻米番茄黄瓜白菜,还有一头大肥猪两条大黄狗三四打鸡鸭鹅蛋,还有那磨破了几百个水泡结成的老茧,那被扁担压弯了的渐渐沉入地底的背影……
学校组织学生的秋游,是去官清水库附近爬山。
山里的孩子去爬山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娱乐活动,不过一群人被组织着去爬山就好像青瓜白菜豆腐炸面和大肥肉放在一个锅里大杂烩,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新意。
学生此次秋游还得完成黄兴军的一个作文任务:每位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必须完成一篇秋游作文。在秋游会议上,他强调师生要注意安全外,还特别交代学生要完成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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