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目的,不惜一切。亲情……”傅四爷淡淡的张了口,发出的声音却冷澈如冰涧,没有一丝温度:“亲情在你眼里看来珍贵,旁人眼里却是草芥,甚至成了他们的筹码。”
景秀看着他脸上渐渐笼罩上一层寒雾,眼神倏冷,深幽冷谧的眼瞳愈发阴骛深沉。此刻正象一把锋利的匕首正闪着森冷的光芒。
莫非他也曾和自己一样受到亲人所带来的伤?
景秀心里这般一想,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双腿上。
那血淋淋的一幕又跳跃在眼前,身子变得越发冷了。
“你该做的都做了,那就别手下留情了。”傅四爷忽然抬头,眼神剧烈变幻,最后却是慢慢冷笑起来,清亮的声音缓缓压深,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如何对你,你便加倍还他就是!”
景秀微微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他温和的面目失去了温度,冰冷如霜,寒蝉刺骨。那种寒冷,真实而残忍,如同沉沉的死亡气息,如鬼魅梦魇般的挥之不去。
她不觉身子一颤,声音也是颤抖的:“真的要这样吗?”
傅四爷半眯起眼,那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照我说的做吧!”
正文 第一九九回 逆转之争
天已透亮,傅府宗祠经几个时辰整顿,里头烧焦的残物已被清理干净,这场虽火起的迅猛汹涌,但房屋承尘还未坍塌,只要重新休憩一番,未可不好。
只是下人们在宗祠里左右巡视探查几番,都未发现六小姐尸骨,连蛛丝马迹都没见得,由不得不起疑,六小姐踪迹?
傅正礼一宿未睡,心力交瘁,当听到下人们说来这个消息时,沉痛的脸上渐渐有了缓和。
正欲进宗祠亲自检查时,族亲们听闻昨晚走水的消息,纷至沓来,连同二老爷和二太太也全来了。
诸多表情不善者,为首三叔公甫一进宗祠,看到眼前被烧成这样的宗祠,好大一通火气,直言不忿道:“景秀这丫头天大的胆子,敢纵火烧宗祠还潜逃。正礼,这次你可绝不能再姑息!”
傅正礼听他们一来就说这种话,脸色肃穆道:“起因还没查探清楚,三叔公就断定秀儿潜逃,未免有欠公允。”
三叔公吹胡子瞪眼,知道他惯会包庇景秀,因指着一旁的下人问:“里面有发现六小姐残骨?”
下人照实说未发现。
三叔公板着脸孔道:“那景秀丫头一看就是个鬼机灵,宗祠无端端起火,她人又凭空不见,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傅正礼目光一沉。
其他人抢着话道:“赶紧去把那丫头找到,休要让她跑了,弑毒嫡母,纵火宗祠,畏罪潜逃,这几样罪,哪样她都逃不脱干系。傅家有这样的女儿,简直有辱门风……”
傅正礼越听脸色越沉。
赵总管知道老爷还不相信六小姐真会做出这些事,看老爷脸色不虞,他在旁忙开腔道:“几位叔公稍安勿躁,我们老爷不是善恶不分,只是整件事无凭无据,不好下定论。六小姐是生是死,谁也不清楚,现在去哪好找呢?”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
赵总管话音刚落下,一道微弱的娇声陡然响起。
众人寻视线望去,看着景秀脸色雪白的站在门前,扶着门槛脚步虚缓的走进来。
族人中有的道:“快把她绑起来!”
景秀抬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峭:“叔公们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又打算绑着我屈打成招?”
听得人诧异又意味深长,意思是昨日那样仗打,就是对她屈打成招?
三叔公兜着景秀脸面道:“好个嘴利的,你昨日亲口承认的事,一晚上就改了口,当咱们这些老头子好糊弄,任你个女娃颠倒黑白?”
“景秀不敢。”景秀敛色低头,不觉齿粲起来,双波一转:“我也是为救母亲。”
听得她满嘴胡言,气的让人脸色直发绿。
傅正礼看景秀面色虽不佳,但眼中浮闪灵动,他不紧不慢地问:“昨晚发生何事?宗祠怎么起火了?”
景秀对着傅正礼微微一笑,笑容温婉柔和:“父亲去请大姐姐和大哥前来,我才好说清楚。”
傅正礼一楞,跟他们兄妹有关?
“正礼,休听这丫头混淆视听,有意在此拖延,还不知又在耍什么诡计?斗胆对韶华下毒,依我看,这丫头伎俩太多,先绑起来再说!”
景秀转脸望着三叔公,尊敬地道:“三叔公,您是长辈,您的话,景秀不敢不听,您要绑我,我也万万不敢阻挠您。可您口口声声全为我母亲病情着想,我和三叔公一样,也希望母亲的病能好。既然都是为我母亲,三叔公却不让我将所有事情道清楚,这样是对母亲好吗?只怕,再拖下去,母亲便支撑不住了……”
三叔公听她口齿伶俐,吃了一瘪,脸色变得难看。
一旁的二太太赶紧插话道:“三叔公,您就听听景秀有什么话要说?这孩子一回府,哪个不是夸她听话懂事,连大嫂也常把这话挂在嘴边,跟我们妯娌间唠叨。我倒现在还不信她会做出那种歹毒的事。”
“妇人之仁。”三叔公啐道:“事实摆在眼前,昨日还承认的话,今日就改口,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仁义之见,越得纵容她,才敢做出这等事。临死还想狡辩一番,你们都被这丫头牙尖嘴利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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