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域心中纳闷,仍旧依言走了出去。
室门一关,刘晞忽然敛起笑意,郑重问道:“父皇为何忽然宠信你?”
“……”寻梦撇嘴道,“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相信我,转身又问这种话?”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父皇。”刘晞面色凝重,“虽说他不好女色,但他毕竟是男人。他知晓你是女子,忽然这么宠信你,难保不是有所图谋。”
“……”寻梦摇头道,“不至于,我感受不到陛下的情意。”
刘晞嗤笑:“除了江玄之,你还能感受到谁的情意?”
“……”这话她不知如何回答。
刘晞瞥见她丢在床榻上的水苍玉,伸手去取:“这玉……”
寻梦一把夺过来藏在身后,上次他们强取豪夺,害她誊写良久的《越人歌》不见了,这次的水苍玉她可不想再丢了。这是补送给江玄之的生辰礼物,眼看着便要雕刻好了。
“玉色似水之苍而杂有文,是赠江玄之的水苍玉?”刘晞问。
炎朝佩玉有等级之分,天子佩白玉,诸侯配山玄玉,大夫佩水苍玉,士佩瓀玖玉。
寻梦并不知佩玉等级,阴差阳错地选了这块水苍玉。
在她看来,白玉更衬江玄之的气质,但他平日喜穿白衣,若是再佩白玉倒是衬不出白玉的温润晶莹了。她在玉石店内瞧了一圈,最终选了这块深青色带水纹斑的水苍玉。
刘晞看她抿唇不语的模样,心头火气不打一处来:“算我多此一问,有江御史在,你还能出得了什么事?”
他负气离去,摔得室门砰然作响,寻梦心中一紧,这是吃错药了?
第65章 第65章 弑君之罪
寻梦去承明庐找江玄之,没见着江玄之,倒碰到了数日不见的张相如。
他一脸倦容,似是近日没休息好,想来是太常寺政事繁杂,令他劳心劳神。他见到寻梦,脸上滑过惊喜,无精打采的眼眸亮了些,忙里抽闲与她闲聊了几句。
寻梦向他打探江玄之的踪迹,得知他前脚刚走,立马飞奔追出去,跑过长长的宫道,哪还有江玄之的身影?她望着空荡荡的巷道,怅然若失,他回御史府了,今日若无事,不会再入宫了。
她摸了摸卡在腰带中的水苍玉,这份生辰礼物只能改日再送了。
“寻宿卫。”太尉沈涯欣喜地唤她。
寻梦神色恹恹,恭敬一拜:“沈太尉。”
说起这个沈太尉,寻梦有点头疼。起初她以为他为了沈牡丹,想招她为婿,但后来又察觉不是。他喜欢缠着她,拐弯抹角与她套近乎,仿佛有所图谋,但寻梦委实没什么可让他图谋的。
他堂堂太尉之尊,三公之一,位列上卿,为何对她这个小宿卫另眼相待?莫非是赏识她,想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下?可他性子洒脱,不像是眷恋权势之人,也不像是结党营私之人。
他到底有何目的?寻梦百思不得其解。
“寻宿卫,今日不当值吗?”沈涯笑盈盈地寒暄。
寻梦心中戒备,面上端得轻松愉悦:“恩,正要去校场。”
“去什么校场?不如随我去太尉府坐坐?”沈涯在邀请她。
寻梦想起太尉夫人那“雍容华贵”的模样,那只被砍头宰杀的鸡,心中莫名抗拒,笑着婉拒道:“改日吧,今日脱不开身,有人正在校场等我。”
沈涯话锋一转:“既如此,我与你同去。”
寻梦:“……”
沈太尉这种契而不舍的缠磨劲,她有点招架不住,想了想,委婉劝道:“沈太尉日理万机,还是政事要紧,校场等空闲了再去也不迟。”
沈涯点点头:“恩,正好我现在空闲。”
“……”为何旁人忙得团团转,沈太尉竟然有闲去校场?
眼见那张脸愁得如苦瓜一般,沈涯心中窃笑,暗道:我虽是武将出身,但不是傻子,敢跟我耍心眼,还要再修炼几年才行。政事是要紧,耽误半个时辰却也不碍事。
沈涯拉着她往校场走,笑道:“许久不去校场,不知那里有何变化了。”
寻梦斜视他:“骑射比试那日,沈太尉不是在场吗?”
沈涯一拍脑袋,大笑:“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老糊涂了。”
“……”您老哪里像糊涂人?
校场离承明庐不算远,沈涯一路东拉西扯说着话,寻梦也不好驳他的面子,时不时附和两句,脸上挤着勉强的笑容,到校场时,脸颊竟然有点发僵了。
一进校场,沈涯便追问:“谁在校场等你呢?”
“……”这谎言该怎么圆回来啊?
她眯眼找了一圈,不见左浪,不见吴域,不见孙平……仿佛所有相识之人都不在场。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骑射场地传来一声喝彩,周越骑在一匹黑马上,意气风发,英姿飒飒。
她伸手一指:“就是他!”
沈涯一怔,笑着拆台:“你们不是不合吗?”
“不打不相识。”寻梦理直气壮回他一句,仰头冲周越喊叫,“周越!周越!”
这喊叫声由丹田聚气而出,响亮震人,吸引不少人投来狐疑目光。周越从马上俯视过来,嘴角勾起讥诮的笑,甩了甩缰绳,催动马匹向她靠过去,居高临下傲视着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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