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暗自气恼,邹楠满脸得意,但谁也不肯退让,场面一度陷入僵持中。
云萦经常会来碎玉坊逛逛,与店掌柜有些交情,看他为难的模样,主动插嘴道:“掌柜的,这玉佩既是典当而来,上面可有什么特殊之处?比如刻纹,或是裂缝之类的。”
经她提醒,店掌柜稍加思索,正想说话,却被云萦打断了:“掌柜的切莫说出来。”
云萦娉婷多姿地走向邹楠,柔婉又不失客气道:“这位姑子,请将玉佩交给我。”
邹楠不知她的用意,将手往身后一藏,不肯配合道:“我为何要交给你?这玉佩我要定了。”
云萦温柔一笑:“姑子虽是外族人,但既来到长安,也该遵循炎朝律法。这玉佩目下是店掌柜之物,他没有允诺卖给你,你这般私藏玉佩与窃贼何异?”
寻梦也不知云萦意图,但她恼极了邹楠横插一脚的行径,逮着机会起哄:“掌柜的不如直接去京兆府报案,只说有人强夺你坊内物件,让她去牢里待一阵子。”
眼见势头不顺,邹楠眼角一挑,极不情愿地将手中的玉佩递向云萦,却在中途转了个方向,将那块玉佩放回了黑匣子里。
云萦也不恼,淡笑着对三人说道:“两位姑子争持不下,掌柜的不妨效仿‘完璧归赵’的典故,将玉佩卖给遗失玉佩之人,各位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邹楠无知地问道:“什么是完璧归赵?”
众人:“……”
完璧归赵的典故,炎朝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百越自成一体,族人大多不识中原文化历史,除非刻意去学习了解,但那种人几乎屈指可数。邹楠不知道这个典故,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寻梦似乎很小便得知了这个典故,依稀是外祖父哄她睡觉所说的故事之一。
云萦简略地解释了两句:“大意是说,赵国有一块和氏璧,因种种缘由流转到秦国,几经周折最终回到了赵国。如今这块玉佩就好比是和氏璧,两位姑子中必然有一人可比作赵国。谁若能证实自己便是赵国,掌柜的就将玉佩卖给她,如此可好?”
经云萦这么一解释,周楠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她本就是搅局来的,感觉这个游戏颇有意思,笑眯眯道:“我同意。”
店掌柜夹在中间十分头疼,只想早点将这块烫手的玉佩甩出去,闻言立刻点头应许。
唯独寻梦拉着一张脸不大痛快,这本来就是她的玉佩,如今寻到了要重新花钱买不说,还得想法子证明这个玉佩是自己遗失的,想想都憋屈,但事到如今也不容她退缩,默默点点头。
云萦附在店掌柜耳边,不知嘀咕了什么,店掌柜眸光一亮,开始发问:“这是一块青白交错的水苍玉玉佩,敢问两位姑子中间刻了什么?”
进门之际,邹楠恰巧听到店掌柜说那是个似兔似鼠的怪物,刚才她细细摩挲,直觉更像一只兔子,可那么生涩的雕工,莫非是她亲手雕刻的?
寻梦见邹楠迟迟不答,率先开口:“上面雕刻了一只兔子。”
闻言,邹楠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故作生气道:“谁说是兔子,分明是鼷鼠,那是我亲手雕刻的一只鼷鼠。”
寻梦:“……”
你谎称是鼷鼠也就罢了,还敢说是你亲手雕刻的?寻梦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转过去问店掌柜:“掌柜的,你说那是什么?”
邹楠不甘示弱地逼迫店掌柜:“掌柜的,你想好了再说,那明明是我们东瓯国的鼷鼠。”
寻梦恼火道:“你们东欧国的鼷鼠长那么长的耳朵?”
邹楠无赖道:“那又怎样?我们东瓯国的鼷鼠吃得好……”
“……”店掌柜估计眼神不大好,本来就辨不清那是兔还是鼠,听她们这么气势汹汹地争执,越发不敢肯定,讷讷道,“不如,继续下一问?”
店掌柜见两人暂熄怒火,小声问道:“敢问两位姑子,这玉佩背后刻了什么字?”
寻梦一怔,饶有深意地看了看静默在旁的云萦,又淡淡瞥向邹楠,谦让道:“你先说。”
邹楠哪里知道上面刻了什么字,扯出一个假笑,丝毫不领情:“还是你先说吧。”
寻梦淡淡道:“背面刻了一个江字。”
“对,就是一个江字。”邹楠急忙抢话道,“那是我亲手刻的。”
众人:“……”
坊内有一瞬的静默,寻梦勾了勾唇,似笑非笑:“你就是存心来找茬的,我说什么字,你定然也会抢着说,其实那块玉佩背后根本没有刻字。”
起先她确实想刻个“江”或者“梦”字,但玉佩太小,刻小字难度有点大,她比划了好久,最终放弃了刻字的念头,刚才店掌柜一问刻字,寻梦便知云萦使了一招“无中生有”来诓骗她们。
店掌柜遵循游戏规则,将玉佩递交到寻梦手中,寻梦如愿以偿地拿到玉佩,心中无限欢喜,谁知邹楠整个人栽了过来,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将玉佩撞飞在地。
邹楠稳了稳身形,毫无诚意道:“对不起,脚下一滑,我是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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