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吴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往腰带上摸了摸,找不到那个瓷瓶,“可能慌乱中弄丢了。”
“赵同,带他去找。”刘贤易命令道。
“诺。”赵同领着吴域出去。
等待的时候,殿内陷入一阵寂静,右相宋不疑眯眼瞧着这场面,狡猾地不发一言,而太尉沈涯粗人一个,不知如何插话。
良久,吴域垂头丧气走进来。他翻遍了所经之处,不曾寻到那个瓷瓶。
“陛下,如今吴域寻不到瓷瓶,无法证明寻无影所言,该如何处置?”华廷咄咄逼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刘贤易抬眸望向一脸平静的江玄之:“江卿,你熟知律法,擅长推理断案,不知你意下如何?”
案发至今,江玄之始终未曾开口。此刻陛下发问,他不得不发表意见,从容回道:“案子既未查清,寻无影和吴域都有嫌疑。不如暂时收押,待查清之后,再做定夺。”
刘贤易沉吟着点头,这样的决断不偏不倚,令人信服。他大手一挥,下令将寻无影和吴域暂押上林狱中。
寻梦被押走时,余光瞥了一眼江玄之,只见他一脸沉凝,不曾看她。那模样……据她所知,好像是生气了。可她不曾做错什么,他为何要生气?她显然忘了,她曾经信誓旦旦答应江玄之会收敛性子,不会惹是生非,可临了,又惹出这般大的风波。
其实,她洞悉华昌和吴域的阴谋,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处理。可她偏偏凭一己之好,选择了最高调的处理方式,激化了矛盾,闹得如今这般不可开交。
第15章 第15章 妙手回春
江玄之回到御史府,还未踏进自己的院子,便嘱咐蓝羽:“派人去上林苑找一个墨色瓷瓶,务必要赶在旁人之前找到。”
这个旁人不是别人,正是指左相华廷。此次他一定会毁灭瓷瓶这个证据,咬住寻梦不放,进而牵扯到他,将这下毒之罪赖在他头上。
“诺。”蓝羽遵令而出。
“等等。”江玄之脱履进了内室,提笔在布帛上写了几个篆体小字,又将小布帛卷起来塞入竹管中,“用信鸽将消息传出去。”
蓝羽接过竹管:“寄往何处?”
“颍川。”江玄之遥望着暗色的夜空,“但愿还来得及。”
长安的牢狱大同小异。上林狱是这几年新建成的,牢房内洁净清爽,非京兆狱可比。这里的犯人不多,大多是陛下亲下谕令收押之人。狱卒也不敢动用私刑,免得无法向上面交待。
寻梦靠墙而坐,闭着眼假寐,无人窥见她眼中的聊赖。上次坐牢还有郭百年相陪,这次是一人独间的牢房,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整日除了吃便是睡,一日两日她尚能熬过去,可数了数日子,已经五日了。
她抬起手,借着牢外的光线瞅着腕上的五色丝,腹诽道:江玄之,你到底会不会救我呢?
她随手抓起一把碎稻草,默默向自己打了个赌:若是单数就是不救,若是双数就是救。
“一、二、三……”她默默数着手中的稻草,数一根丢一根,“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她怪自己心太狠,一把抓了太多稻草,越数越没底了,仿佛看不到希望。
“八十一。”两根指尖捏着最后一根稻草,她丧气道,“昨日求单数,却来了个双数。今日求双数,却来了个单数。”
她气恼地将稻草一折,远远一丢,总算成双了。
哗啦——牢门被人打开,狱卒面无表情宣了御旨:“查端午中毒案,御史少史寻无影虽未投毒害人,但知情不报,特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寻梦领了旨意,凑上前讨好地问道:“敢问大哥,是何人查清了案子?”
“还能有谁?自然是全长安最擅推理断案的江御史了。”狱卒敷衍地答道,催促寻梦离开。
寻梦出了牢房,远远瞧见吴域被几人簇拥着,看年纪应当是他的亲人长辈。他察觉到寻梦的目光,复杂地与她对视一眼,终究一言不发随他们离去了。
回到御史府,寻梦意外在门口遇见一个女子。
那女子生得娇小玲珑,一袭青黄相衬的曲裾长裙,发间别着一支紫色蝴蝶珠钗,脸蛋圆圆的,肌肤如婴儿般白皙稚嫩,一双灵动而清澈的眼扑闪扑闪地眨着,好奇地打量着她:“你就是寻无影?”
她的声音宛如莺语,清脆之中又含有一丝甜腻,格外好听。
寻梦奇怪又戒备地瞧着她,御史府何时多了这样一位女子?
那女子也不解释,只道:“师兄在屋内。”
师兄……她竟然是江玄之的师妹?她朝着她点头示意,走了两步又反身问道:“他……心情如何?”
若他还在生气,或是心情不佳,她还是不去见他为妙,这种时候通常吃亏的都是她。
那女子抿唇轻笑,娇俏而灵动,衬得五官愈发深刻美丽:“你见了便知。”
寻梦忐忑地进了小院,一眼瞧见门口的鞋履,却犹豫着没有进去,反而是里面那人唤她进去了。
江玄之正提笔写字,余光瞥见寻梦蹑手蹑脚地走路:“教你的行止礼仪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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