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想了想,觉得苏轼说得有理,便歇了这念头不再多提。
苏轼劝好苏洵,回院子里和王弗说了一声,大摇大摆地抱着酒寻王雱去。他目前的职务和王雱没什么交集,因此都不晓得王雱最近又捣腾了新东西,听他爹那么一提他肯定得掺一脚啊!
苏轼和王雱熟悉得很,见面就把酒开了,倒满两杯和王雱抱怨:“你说你,有好玩的事也不叫上我,要不是我爹回家后提了一嘴,过几天就要和其他人一起挤破头了!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留个位置,我也要一起搞这个报纸!”
王雱哪能让苏轼讹上自己,坚决不承认自己把苏轼忘了,有板有眼地说:“那肯定少不了你,毕竟你当初读个信都能分析出一本书哪些内容是我写的,让你来把关再适合不过了!我是想着准备停妥之后再寻你说这事儿!”
苏轼听了便高兴起来,洋洋得意地与王雱说起自己忽悠苏洵的事。
王雱送走苏轼后给王安石写信,毫不犹豫地把苏轼卖了,趁机自夸一句“您看看,和苏子瞻比起来我真是好儿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王大佬:我儿子当然很好,等我写信和老苏得瑟一番!
*
震惊!
甜甜春中午就更新了!!!
忘了加注释:
北宋技术人员相关:了解自论文《北宋科学和技术活动参与者的构成》
第一九七章 和你不同
随着新一期《国风》刊行, 筹备中的报纸也进入了不少人视野里, 有人赞同自然也有人反对。
欧阳修的文章里提到,这报纸上重内容不重形式, 行文上要求深入简出,不能用典过多, 不能一味追求文章优美。
总之, 只差没直接说“这上面的文章最好能写到人人都能读懂”。
这可就踩了一些人的敏感点。读书是清贵之事,并非人人都能读, 像沈括和王雱他们捣腾那些图多字少的书就很不符合他们的追求。
集贤院中也针对此事展开了一场讨论,主要辩手仍是王珪和冯京。
王珪文风秀丽, 行文严谨,当知制诰这些年里朝中大半正式公文都出资他的手,显然是个制式文章的老手。他的观点是文字不能过于粗浅直白,否则有辱斯文!
若是换做从前, 以王珪的性格断然不会和人争辩这些,可惜王雱这小子太气人了,故意踩着他的观点来反驳, 气得王珪捋起袖子开始据理力争。
冯京则认为刊登到报纸上的文章应该以务实为佳, 倘若全都追求制式文章,追求词藻优美, 如何能起到报纸的用处!
冯京从前就写过一首诗:“孔子之文满天下, 孔子之道满天下。得其文者公卿徒,得其道者为饿夫。”意思是只学了孔子文章的人飞黄腾达,真正按照孔子所说的话去做的人却沦落到要饿死。对于一味地追求说漂亮话写漂亮文章这种风气, 冯京是非常不满意的!
双方谁都没说服谁,最终只能由参与讨论的集贤校理苏颂挑了个折中观点: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这句话出自《论语》,意思是质胜于文就显得粗野,文胜于质就显得虚浮,文质均衡、不偏不倚才算君子。做人是这样,写文章也是这样,过于粗浅流俗的文章不能刊出、过于追求形式的文章也不能刊出!
王雱每天尽责地记录着每一个人的观点,整合成可以付诸实践的创刊章程。他在意的不是内容与形式之争,而是集思广益搞个新闻法出来,免得到时候报纸内容弄得乱七八糟!冯京和王珪的观点差异越大,探讨出来的章程就越严密:毕竟他们最能挑出对方的刺来!
有了王雱之后,集贤院每天都没闲着,反倒是旁边的昭文馆、史馆时不时变得空空荡荡,都跑来集贤院一起参与讨论了。为了防止有人攻讦这些崇文院同僚们擅离职守,王雱偶尔还号召大家轮流出场地,不时也去祸害祸害史馆、昭文馆。
连带宰执和台谏诸官也偶尔会受邀前来作为“专业人士”参与讨论,可把在崇文院实习的新科进士们惊得不行:完了完了,这些讨论他们根本扛不过多少轮!当官这么难的吗?到五六十岁还得以一敌百,面对众人的轮番诘问!
搞事的次数多了,王雱也顺利获得了给新科进士搞培训的权限,光明正大地蹂躏这些心中惊恐莫名的后辈们——虽然大部分后辈年纪都比他大!
人手捞够,章程拟好,王雱便趁着夏末秋初的好日子把折子递了上去。这折子里各个环节都有不少人参与,严谨而又有力,几乎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到了,足以说服所有原本持有反对意见的人。
立秋这天,《大宋日报》第一期正式问世,首先是群星荟萃的开刊词,光是列出创刊参与者就占了整整一版,分别介绍了创刊理念、版面介绍、提出创刊意见者以及强悍的编辑团队。而后就是众人感兴趣的时政资讯版面、各地物产资讯版面以及文学创作文学评论版面
苏洵虽无缘参与创刊,却也第一时间买了一份报纸来细看。本来他只觉得处处新鲜,直至看到编辑团队里面有个熟悉的名字,苏洵的眉头才跳个不停:怎么他大儿子的名字会在编辑团队里面?
苏洵下衙后带着报纸回家,等苏轼回来后板着脸问他:“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了日报的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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