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怜回到房中之后,刚刚坐定,玉爱就推门进来。
“小王爷是不是真的和那野丫头——”
话还没说完,轻怜马上轻声细气的打断了她:
“玉爱,我们做奴婢的,怎么管得了主人的事?”
玉爱不忿:“我就看不上那野丫头,什么阿物!谁知道用什么卑鄙手段怎么勾搭上小王爷的!”
“听说园子西南角的桃花开得正好,我们去玩赏一下吧!”轻怜再次打断了玉爱的牢骚。
桃花开的的确很美。王府的桃花经王妃刻意引进,种类繁多,姿态各异,此时正值盛放,深红嫣红浅红粉红,美不胜收。
站在一株桃花之前,轻怜低叹一声:“唉,小王爷的脸,不知怎么样了!”
玉爱连忙追问:“小王爷的脸怎么了?”
轻怜道:“小王爷的脸没什呀,我什么话都没说啊!”
玉爱狐疑的看了轻怜一眼,来不及追问,急匆匆道:“我去看看!”说话间人已跑远。
轻怜徜徉在桃花林中,流连了好久才尽兴归去。
中午用过小丫头送来的午饭,尤莲正在楼下自住的厢房里看那本《李义山集》,忽然冬梅来了道:
“尤莲,张妈妈要见你!”
尤莲忙问:“冬梅,发生了什么事?张妈妈叫我去做什么?”
冬梅回头看看,四顾无人,这才低声对尤莲说:“有人告你划破了小王爷的脸!”
尤莲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好,被人陷害了。可是这一次恐怕逃不过去,加快脚步拉着冬梅走到前面一个僻静的小径,拿了一个银锞子塞给冬梅:
“冬梅,谁去告我状了?”
冬梅压低声音,凑在尤莲耳边说:“还不是玉爱。她一向牙尖嘴利事事抓尖要强的,没事还要寻出事来。你可要当心啊!”
“冬梅,刚才的事谢谢你了!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摸着银锞子,冬梅答应得很干脆:“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上!”
“怎么才能给小王爷传个话?”
“到园门口找跟小王爷的小福子就行啊!”
“冬梅,”尤莲表情庄严,“帮我去找小福子可好,就说小莲要被张妈妈打了。”
冬梅摸了摸荷包里的两个银锞子,内心很充实,表情很正义,语气很沉重:“好!我带你过去后马上就去!”
一到管家房,发现宋妈妈不在,只有张妈妈怒气冲冲坐在八仙桌前。
“小莲见过张妈妈。”尤莲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哼,你这贱婢可知罪!”
尤莲低声道:“妈妈恕罪则个,都是小莲的错,我知罪,再也不敢了。”
张妈妈小眼一瞪:“那你说说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张妈妈,小莲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绝不隐瞒您老人家,想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尤莲尽量放慢语速,尽量东拉西扯。
“不要东拉西扯,说重点!”
张妈的声音都有点阴森森的味道了,尤莲打了个哆嗦,连忙回归主题,打算把故事叙述得尽量生动优美千回百转以求时间拉长:
“昨晚,清风徐来,月光如水,花香袭人。小王爷独立窗前,看月色正好,就一定要在明月楼前的竹林旁耍一套拳,我根本拦不住,谁知小王爷就不小心被竹子给划破了脸。我很担心,不知道怎么办好——”
“来人,打她三十棍!”张妈妈听得不耐烦,厉声喝道,“我老张生平最讨厌这起子油嘴滑舌的小蹄子!”
“我知道错了张妈妈,张妈妈!”尤莲扑上前抱住张妈妈的腿
“张妈妈!我知道错了!”
几个粗使丫头拖了尤莲出去,刚把尤莲扔在凳上棍子就落了下来。
尤莲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棍子的滋味。起初是疼,钻心的疼,后来就是麻麻的,钝钝的。
小王爷赶到的时候,尤莲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十五棍。
躺在明月楼小王爷卧室中的时候,尤莲还在生气,气自己身体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不一下子晕过去,也省得忍受屁股火辣辣的疼。
夜深人静房中只剩下尤莲和小王爷的时候,尤莲这才放声大哭,真是哭得天昏地暗,声嘶力竭,仿佛要哭到天荒地老才肯罢休。
小王爷默不作声,只是坐在床侧提供拭泪的帕子。
过了好久,尤莲终于哭累了,哭不出来,不哭了,小王爷方道:
“把裤子脱了我帮你敷药吧。”语气淡淡的。
尤莲惊道:“你你你!你个小色狼!”
小王爷已拿来几个瓷盒准备敷药。
尤莲在贞节和屁股中摇摆了好久,终于小屁屁占了上风,做出一副壮士成仁的惨烈表情道:“敷吧!”
药一敷上,尤莲火辣辣的小屁屁顿时感到一阵清凉,她知道这是好药,不由问道:
“你怎么有棍伤药?”
小王爷边轻轻慢慢揉着边道:
“我父王也常常赏我棍棒。”
说到这里,不由笑了一下,“还好有我母妃。”
尤莲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平衡,大有同病相怜之感,伤痛似乎也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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