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头的枝娘已经怒道,“一定是宫中哪个没长眼的婢子动的手脚!不过是前两日皇上赏赐下来的栗子糕,我贪食那味道,一不小心全给吃光了,没有给她们留下几块常常鲜,没想到她们却竟然为了这事害我!”
她说得义愤填膺,很是激动,看起来像是真的认可了这个理由一般。
那个本来以为自己已然暴露无遗了的婆子不觉愣了一愣,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小心地以眼角的余光觑了一眼跟前人的面色,却始终从中窥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一时间心中也开始拿不准眼前人究竟是真心地说这个问题,还是故意为之了。
偏偏那头的枝娘正在此时已经低下了眼睛来,很是认真地询问起了她的意见,“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那婆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哭还是笑,但既然已经被这么问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奉承下去,“小主明察秋毫,果然分析得有道理。指不定就是那些个恶奴动的手脚,这是要置娘娘于死地呢!”
“这真是太过分了!”枝娘跺了跺脚,一面又似乎是气上了头一般,只转过身来望着底下那个正在暗自擦汗的婆子,撅起了红艳艳的嘴巴来,好似在赌气着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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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重重圈套
“她们这样过分,又没上没下的没有个规矩,怎么能够如你方才所说的那般轻饶?不行,你再想想,我应当怎么罚她们,才能让这些个家伙都长长记性!”
她的理由似乎带着几分玩笑的味道,但是每个字的语气中却鲜明地浸润着冷意,让人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究竟只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还是出自于真心实意。
那婆子虽然也算在这后宫里头当上了大半辈子,不是没有伺候过比其更为脾气不好亦或者是多疑的娘娘小主们,只是这般言行并不一致让人又始终猜不透她下一句究竟会冒出什么来的,眼前这个枝娘,的的确确还是第一个。
见枝娘斜撇过眼来,似乎是在等自己回话,那婆子赶忙收敛了自己不断扩散的心思,不敢再思虑下去,以免被重新怀疑上,又唯恐自己说得轻了,无端端又引起猜忌来,只暗自在身后握紧了拳头,最后赔笑道,“那是自然的。既然这些个恶奴们这么不懂规矩,待得查出来以后,便率先毒哑他们的喉咙,让他们无法在外头说三道四,再弄聋他们的耳朵,以免以后在外头又遭那些个别有用心的奸人指使,做出什么伤害娘娘的事情来。”
“哦?”枝娘不觉眯着眼睛开心地笑了起来,方才一直板着的面目如今看过去总算有了几许松泛,看起来对于眼前那婆子口中所描绘的手段很是感兴趣,“这倒是有点意思,继续。”
见她还要听,那婆子的眼珠子不觉滴溜溜地乱转了半晌,思考了一阵后很快又兴致勃勃地建议道,“还有啊,板子还是要打的,不过可不是打在背上臀上,而是直接朝着四肢骨节打。一直到断了他们的四肢经脉为止,让他们啊,以后就算被逐出宫门都无法再做其他的活计维持生计,这样才算解恨,小主您说是不是?”
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枝娘的方向望去,只期盼着她能够回心转意,饶过自己一马。
“你说得很对,这果然是一个好法子。”枝娘很是认真地点了点脑袋,眼睛亮亮的,似乎还在回忆着方才她口中所说的那些个严酷的刑罚,“等抓到这次的罪魁祸首后,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办吧。”
那婆子此时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好不容易才维持了表面的镇定,只想要赶紧抽身而退,此时只连声应和道,“是、是,待得查出这回的罪魁祸首以后,就按照这么办,定要让那下毒的小贱蹄子知道什么是宫中的章法!”
枝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那婆子小心地觑了一眼枝娘的神色,见她看起来暂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心中不免稍舒了一口气,一边只小心翼翼地笑道,“那小主您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老奴便先行退下了。皇上所赐下的这件衣裳……看来是不能够穿了,老奴这就下去换一件新的。”
那厢那婆子正要慌不迭地离开,却只见得枝娘摆了摆手,“不用了。”
这一声使得那婆子心中暗暗叫了声苦,一面却还不得不回转过身来,强自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小主?”
她指了指旁边托盘上的衣服,“就这一件就好。”顿了顿,她又眯着眼角笑了起来,“毕竟是皇上赐予我的衣服,若是我不穿,岂不是对不起皇上的一片心意?”
大抵是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对于此居然全然没有避讳的念头,那婆子愣了愣,语调依旧存着几许惊疑不定,“可是……”
“有什么问题吗?”她从裹着的宽大浴巾中伸出芊芊玉手来,抚过那柔软的衣料,一边闲闲地反问道。
虽然是闲散的语调,然而却隐约透露出了几分威胁的味道,然而仔细一琢磨,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感觉到她那视线此时投到了自己的身上,好似是在仔细打量,那婆子霎时惊了一惊,连忙连声否认,“没有没有……老奴自然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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