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惜一时兴起,捡起一片枫叶拿在手中比了比,那叶子比她的手掌要小一些,形状却像手掌一样,每一个“指头”上都长着几根叶脉,直直的,带着些许分叉,好像手上的纹路一般。
她玩性渐起,又俯下身子捡了一片,拿在手掌上比了比,不行,还是要小一些,须得找一片和手掌一样大小的才好。她抬头张望,发现前方的地上有一片叶子比别的都大些,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前跑了过去,俯身将那叶子拾起来。
“这个不错,和我的手一般大小。”蒋惜惜掏出手绢,将叶子上的泥擦了擦,小心翼翼的将它裹在手绢里。
“等等,这是什么?”她的眼角突然瞥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被晨光照得一闪一闪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蒋惜惜蹲下来,伸出两指将那个插在泥土里的东西拈了起来:它是一根银针,确切的说,是半根针,它的另一半身体如今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这半截残破的躯体,孤零零的躺在泥土中。
“针。”蒋惜惜说出那个字,脑中又一次不可避免的闯进来那个人的身影,她抬起头看了看上面,发现身旁的几棵树竟也有些古怪,它们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枝条也折断了不少,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过。
蒋惜惜抱起双臂:“是什么东西将这么粗壮的枝条撞断的呢,看样子力气可真的不小,”她又低下头,望向手里沾着泥土的半截银针,“难道你,也是被它弄折的吗?”
这个想法及其可笑,但它却在蒋惜惜的脑中生了根,怎么都拔不出来。终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在林中找了块表面平坦的石头,将那半截银针搁在上面,然后用剑锋对准银针,狠狠的砍了下去。
蒋惜惜从小习武,力气极大,剑起剑落之间,石头竟然被她劈为两半,骨碌碌的滚到两边。可是剑锋下面,那半枚银针却安然无恙,半分都没有被伤到。
“果然是你.....”蒋惜惜低头沉吟了半晌,末了,却又一次将头仰起,望向头顶光秃秃的枝条,“那么,将你折成两段的人又会是谁呢?谁会有这般神力,竟能将她的银针折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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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林外突然传来马的嘶鸣,蒋惜惜正在凝神思考,不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拔腿朝林外跑去。这匹马性子沉稳,从不乱叫,她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引得它如此慌张。
走到树林外,就看到那匹枣红大马的耳朵向后倒下,露出了牙齿,后蹄向身后踢出阵阵尘埃,显然有什么东西惹恼了它。
尘埃散去,蒋惜惜才看到马儿的身后站着一个老太婆,她脸上的五官非常平淡,将位于中心的鹰钩鼻衬托的更加瞩目。
“婆婆,你这是在做什么?”蒋惜惜走过去,轻轻抚摸马儿的鬃毛,安抚它的焦躁。
那老太婆见有人来了,不自然的笑着,慢慢绕到蒋惜惜的旁边,“这马是姑娘的吗?我还以为没主呢,所以想牵回家给它喂点儿吃的喝的,省的它在这里饿死,没想这畜生脾气大得很,碰都碰不得,老身的胳膊差点都被它踢坏了。”
“它有点认生,惊扰婆婆了。”蒋惜惜低头道歉,“对了,您住在这附近吗,我想着这里这么荒凉,还以为无人会居住在此呢。”
“老身孤苦无依,头上能有瓦避雨已是不易,又怎敢挑三拣四呢。”那老婆子黯然说道。
“那......您可曾在这附近见过一个男人?”蒋惜惜见她对这里轻车熟路,心想着不知能否从她那里打听出一些线索。
“嘿嘿,男人?我倒是想有个男人,我那老头子去的早,我这一守寡就是三十年,什么事都见过了,就是啊,没见过几个男人。”她眼望远方悠悠说着。
蒋惜惜见她言语粗鲁,便也不想再问下去,她牵起缰绳,行了个礼便准备离开此地,可刚走出两步,却又被那老婆子叫住了,“姑娘啊,你要找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哪,这附近总共就住了两户人家,除了我,还有一对母子,不知你所寻之人可是那张睿啊。”
蒋惜惜回过头,“张睿?婆婆,他年方几何?”
“刚满二十,尚未娶妻。”
“那就劳烦婆婆带我过去,看看那张睿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张睿用梳子将他娘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别在脑后,盘成一个当下时兴的发髻,然后又采了一朵浅紫色的野花,插在那发髻上,这才把镜子抱过来,放在他娘前面,“娘,你看儿子的手艺是不是又精进了,梳了这个发髻啊,您看起来就像个未出阁的姑娘。”
张婶子伸手朝儿子胳膊上一拍,“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那油嘴滑舌的本事,就会拿你娘开玩笑。”
“我哪敢,我说的都是实话,娘在我心里是最美的,谁都比不了。”
张婶子低头笑笑,“你呀,就不要在我这里耍嘴皮子了,将来有了媳妇,把这些甜言蜜语都留给她吧。”
“媳妇?”
张婶子怜爱的拉过儿子的手,“前几日我托人给你说了门亲事,虽然还没定下来,但是那姑娘的母亲对你很是满意,我想啊,应该能有个七八分把握,若是敲定了,你们两个今年就成亲,将来我不在了,有人能替我照顾你陪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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