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呸一声,冷声道:“告官?你烧军需物资,直接按军法处置,问斩!”
林铁锤瞪圆了眼睛,张大的嘴巴蠕动。看着士卒不废话,直接押着他要拿木棍上刑,顿时急了,想要扑上去抓住商枝,嘶吼道:“贱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要害我!我烧的药材,我会认!你往我身上泼的脏水,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认!”
商枝看着他额头上青筋爆鼓,脸色涨成猪肝色,难以言喻的愤怒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不由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证据?你要证据,我就给你。”
林铁锤看着商枝步步走近,心里的恐慌迅速的蔓延,几乎将他给吞噬。
他不由得踉跄着往后退,身后的士卒顶住他,他瞪着眼睛,看着商枝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话,令他心神剧震。
“你的手两刻钟前发痒,一刻钟前开始针刺着痛,如今……该红肿了吧?”商枝牵起唇角,目光冷厉,“你以为烧掉药材,我就会收购你的了?像你这种心术不正,心肠恶毒的人,就算是少用药材,我也不会要你的!”
林铁锤脸色灰白,看着自己发痒,刺痛,现在已经红肿的手,他浑身颤抖,恍然明白了什么,情绪激愤,“是你!贱人!是你算计我的!”
商枝看他死不认错,冷声道:“芦席上撒了药粉,如果不是你心起歹意,谁能够害你?是你咎由自取!”
林铁锤咬牙切齿,挣扎着要扑上去厮打商枝,却被士卒一脚踹在脚窝,他双膝扑通跪地。
商枝目光沉静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她知道林铁锤这种人,自私自利,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而自己拒绝收购他的药材,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留了后手,只怕知道凶手是他,也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里正,所有的芦席上,我都洒了药粉,你大可去检查,确认与林铁锤手上的毒是否一致。”
商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哪里会质疑她的真假?
根本不用考证,就知道一定是真的!
为了叫林铁锤心服口服,军医和林玉儿去检查其他的芦席,的确如商枝所言,都洒了毒粉。
军医怒声道:“把他押走,带到军营,交由将军处置!”
“不!不是我!你们快放了我!”林铁锤低吼着,心里的恐惧,让他无法镇定下来。
他只是想要靠近秦景凌都被叉走,并且警告他敢再次靠近将军,便打五十军杖!更别说他现在烧了军需物资,一定会打死他的!
“是不是清白,你到将军跟前去说!”
林铁锤差点吓尿裤子,脸上呈现出死灰,眼睛里的怒火熄灭,就像一个空洞,什么亮光也没有。颓丧的软坐在地上,“我……我……军爷,我认罪!我烧了药材,就拿我的药材来抵,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是逼不得已,求你们收我的药材,你们不答应,药材烂在仓库里,我的兄弟们这一年就得捆肚皮不说,来年的药种也买不起!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就……就……”
林铁锤抖的如筛糠,趴伏在地上,哀求着军医,希望能放他一马。
军医看向商枝。
商枝皱眉,在思索着该如何处置林铁锤。
林德武指责林铁锤,“你呀你,真是糊涂!你爹去世,最放心不下你,担忧你会误入歧途!倒叫他给说准了!”然后,向商枝求情,“林铁锤犯的罪恶,本该他自己承担后果。但是他愿意赔药材,商姑娘,你看在我的情面上,能不能放过他这一次?”
林铁锤猛然看向林德武,难以置信。
林德武叹息道:“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临终前求我在你犯错时,尽力保你一命!”
林玉儿跟着求情,“师傅,你放过他一次。”
商枝沉默不语。
林铁锤眼底的希望寂灭,浑身冰冷。狠命一咬牙,闭着眼,求饶。“商姑娘,求求你饶我一命,仓库你的药材全都赔给你们!”砰、砰、砰不知道痛一般,用力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磕破渗出血来。
“行了,林里正替你求情,就放过你一次。下次,决不轻饶!”商枝挥挥手,让人去仓库里拉药材。
士卒放开他去装车,林铁锤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看着药材被一车一车拉走。
完了!
他一时昏头,不但没有捞着好处,反而把自己的所有给全部搭进去,连累了跟着他的兄弟。
林铁锤肠子都悔断了。
如果……如果他没有心起贪念,也该是和其他乡邻一样,拿着钱财好酒好菜的饱餐一顿,谈论起来年的收成。
林铁锤丧尽精神,浑身死气,看着商枝拉走三车药材。
突然,一个激灵,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三车药材!
他的仓库只有一千斤,撑死两车,咋可能是三车?
林铁锤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那几辆牛车,低低的笑出声,眼底一片癫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商枝,你这个贱人!早就挖好陷阱等我跳!”
林铁锤牙龇目裂,气血上涌,几乎要喷出一口血。
林德武警告道:“你再不知悔改,没有人救得了你!如果不是你生出恶念,岂会落得如今地步?你纵火烧药材,可有顾念过村民?若是追究下来,谁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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